“走吧。”
徐子寧離開了。
在他身后是漫天的赤紅。
。。。。。。
瀛洲城再次墜入了一場夢魘,仿佛是把時間撥回到明軍剛剛登陸的時候,又或者是像才過去沒多久的那場混亂一般。
這座城市就像建造在一堆炮仗上,時不時就會炸響幾枚,很是“熱鬧”。
但這都與已經離開的徐子寧一行人無關。
回到萬勝町,坊門口的士兵都在喝酒吹牛,只是不見了警察,因為它們都被抽調去參加不知道第幾屆瀛洲無限制格斗大賽了。
而且它們已經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親眼目睹的徐子寧很確信這一點。
在酒樓里,宴席早已散場,方國恒和他的手下們四散出去玩樂,根本沒有人意識到離場的徐子寧去干了什么。
來到一樓大廳,這里才是真的徹夜不眠。畢竟都到了寅時,想要睡覺的人早就該去后面內庭了,那里多得是各種豪華大床和溫泉浴場,隨時可以讓付了錢的客人睡個好覺。
此時的大廳里,幾個全套長衫儒巾手握紙扇的文人們在吟詩作對,還暗自鄙視著不遠處喝得醉醺醺卻不肯回去休息的方國恒他們。
戲臺上,身穿霓裳羽衣的美麗女子彈琴清唱,使人不住陶醉其中。
這里依然熱鬧非凡,朱紅色的坊墻仿佛隔絕了外面的世界,燈火依舊,享樂不絕。
徐子寧站在通往內庭的門前,有點想加入進去,但想想還是算了。只是吩咐阿忠讓他去給酒樓的賬上多壓點錢,省得方國恒他們花超額了。
他自己則默默往內庭走去,身后還跟著不敢走遠的美智子三人。
松崎美智子曾以為徐子寧只是個玩世不恭的貴族少爺,擁有的一切都只是家族和長輩賦予他的禮物。
含著金湯勺出生,但那金湯勺也是血脈賦予的,并不是靠自己得到的。
雖然說投胎是一門技術活,但這終究是一句玩笑話。畢竟就像沒人知道抽卡下一發能不能出限定金一樣,沒人能證明所謂的投胎是不是真的需要技術。
像徐子寧這種人,她認為只需一眼就足夠看透了。
而且松崎家有自己的情報渠道,會收集并保存很多大人物的信息,尤其是像徐子寧這種從帝京來瀛洲當差的侯府貴胄,與之相關的情報幾乎是以一天一更新的頻率在添加。
畢竟原身確實就是個紈绔,從來都沒有隱藏過自己的個性,出門在外也沒有什么防監視調查的準備,甚至很多時候就帶阿忠一個隨從。
要是真的有人想要害他,那估計就是一杯毒酒的事兒,簡直不要太輕松。
所以美智子在看過家里對徐子寧的整合調查內容后,對他形成了錯誤的判斷。
但在這個夜晚過后,美智子覺得自己還是太膚淺了。
金湯勺暫且不說,但至少有些東西確實是他與生俱來的。
比如對瀛洲或者說所有瀛洲人那刻入血脈乃至靈魂的恨意。
那種恨意不怎么會表露出來,但美智子就是能感受到。
這也許是她的天賦,從小就能精準察覺出別人隱藏的復雜情緒。
算是種察言觀色的技巧?只不過別人要學,而她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但在此時此刻,她此生第一次討厭起了自己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