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遺言可能也不太準確,這更像是放狠話,只不過放完之后這人就剛好咽氣了而已。
它聽得懂官話,或者說漢語,雖然這些瀛洲兵的口音在它聽來總覺得怪怪的。
但它確實能聽懂,尤其是聽出來了對方那毫不掩飾的鄙夷與憎惡。
“你。。。。。。”
它看過去,正想要反駁點什么,卻發現這人已經瞪大眼睛不動了。
這它還能說什么?跟詭說嗎?趁魂還沒飄走抓緊罵兩句?
它可沒那么無聊,還不如趁現在附近沒敵人了,抓緊時間休息會兒。
雖然它還是想不通,明明互相都不認識,對方這種恨意是真的莫名其妙。
天譴什么的更是奇怪,雖然在這片土地上不缺信這信那的人,但這種確實有些超綱了。
噢!若是照這么說的話,它們反抗還有罪了?
難道你們打過來了,我們還要舉手投降不成?
這不是在搞笑嗎?!
它記得自己讀書時,那位教自己漢語的大明老先生,是個很儒雅隨和的人。
跟眼前這個執拗到連死亡都無法改變的瀛洲兵,完全不一樣。
“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
“華夏啊。。。。。。”
它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著,訴說著自己曾對那個云端上的國度有多么向往。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它是鄂圖曼人,它要為鄂圖曼而戰。
雖然它也不知道為什么鄂圖曼要對大明宣戰,打這場無意義的戰爭。
哪怕確實讀過一些書,算是有點文化基礎,它也搞不懂宮殿里那些人在想什么。
它只知道,那位勇敢的帕夏帶著它們回來戰斗了,所以它就要戰斗到底。
“可我終究還是會害怕的啊。”
它低頭,苦笑的看著自己褲子上的水漬。
是因為窒息的痛苦導致的?還是單純被嚇的?
可能兩者都有吧,反正它也搞不清楚。
“聽上去,好像快結束了?”
周遭的交火聲越來越稀疏,似乎昭示著戰斗快結束了。
“希望不是我們的人被剎光了吧。”
它的救命恩人,一開口就是大寫的晦氣。
但再怎么說也是救命恩人,它拿著槍緩緩起身,走過去伸出手:“謝謝。”
對方抬頭,瞥了他一眼,沒有伸手:“不用,反正晚點似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