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點可憐的法律知識告訴她,她好像……真的不占理。
看著她那副從憤怒的斗雞,瞬間蔫成霜打茄子的慫樣,許耀的心情好得快要冒泡。
他再次拿起手機,拇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最終停留在那個讓她心驚肉跳的聯系人界面上,動作慢得像是在播放電影里的特寫鏡頭。
“所以,小陶同志,”他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絲致命的蠱惑,“你是想跟警察叔叔秉公辦理,還是想跟你遠在老家的爸媽,開個家庭視頻會議?”
他俯下身,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廓,激起一陣細密的電流。
“或者……”
那雙深邃的桃花眼里,所有的戲謔和玩味都沉淀下來,化作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墨色,清晰地倒映出她驚慌失措的臉。
“……我們倆,關上門,自己談?”
這幾個字,像帶著鉤子的羽毛,輕輕地,卻又霸道地,搔刮著她的耳膜,直通心臟。
曖昧的、危險的、充滿了暗示性的氣息,瞬間將整個小房間的空氣都抽干了。
陶盼弟的大腦,徹底死機了。
她的身體,比她的大腦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只見她猛地一把搶過桌上的那支派克金筆,像是搶過了一顆救命的解藥,又像是在執行什么悲壯的儀式。
她看也不看那份協議,就著許耀還撐在桌上的手,低頭,“唰唰唰”地就在乙方簽名處,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陶、盼、弟!
力道之大,仿佛不是在寫字,而是在刻碑,筆尖幾乎要將那張A4紙劃破。
簽完,她“啪”地一聲將筆拍在桌上,抬起那張憋得通紅的臉,用盡全身的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簽就簽!許耀,你給我等著!這五十萬,我記下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很好。”
許耀看著她那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最終化作一個心滿意足的、勝利者的微笑。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那份剛剛生效的、散發著墨香的“賣身契”,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字跡,仿佛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然后,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鎖著她,那雙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
“陶盼弟,”他晃了晃手里的協議,聲音低沉又沙啞,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宣告,“從這一秒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見陶盼弟一臉“你又在發什么瘋”的警惕表情,他壞笑著補充道:
“我的……專屬債務人。”
他將協議小心翼翼地收回文件夾,然后,朝她勾了勾手指,那眼神,像極了準備享用晚餐的狐貍。
“那么,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關于第一筆‘利息’,”他頓了頓,目光在她驚慌的臉上掃過,最后,落在了那扇虛掩的門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想,現在就收。”
“去,把門關上,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