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明白,帶一頭還沒斷奶的小崽子在身邊,對他來說難道不是累贅嗎?為什么要這么做?
步星闌回憶了一遍從救回小北極熊開始,到它咬了邵程一口,再到母熊排斥這只小崽,其間發生的事情怎么看都透著一股詭異。
還有先前在帳篷里聽到邵程他們那頭傳來的動靜,她明顯覺察到了對方痛苦的呻吟,可祁玉卻告訴她沒事。
結合艾利威剛剛描述的,邵程恐怕是那時就開始產生異變了吧!他會和那些變異的北極熊一樣嗎?
步星闌無法想象,一個人如果真的變成那樣,那還能算是人類嗎?
邵程現在一定很害怕很痛苦,說不定跑出去就是為了躲著大伙兒——他無法接受自己身上發生的變故!
時間已經接近清晨,天色還是黑茫茫一片。
偵察車已經被拆解,洛玖川幾人正在處理內部零件。
步星闌抬起頭,馳向野剛好掀開帳篷走出來。
借著外頭的燈光和火光,能看到馳向安弓著身子坐在里頭,單薄的背影看起來透著幾分落寞。
“他怎么樣?”
“都說清楚了,讓他自己慢慢消化吧。”馳向野走近后伸手將步星闌摟進懷里。
情緒看著有些低落,卻還不忘安慰:“放心吧,等車修好了咱們就去找邵程,他一個人一雙腿,跑不了太遠的。”
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步星闌抬手回抱,低聲問:“怎么了?是安仔情況不好嗎?”
她曾在溫哥華機場見過馳向安手臂上的傷痕,也一直有預感,那些藏在繃帶底下的隱秘,常人恐怕難以接受。
分別四年,他從一個人人口中活潑陽光的可愛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副陰郁怪異的模樣,一定經歷了太多普通人無法想象的磨難。
這些遭遇改變了他的性格和認知,讓他不愿意主動回到家人身邊,甚至懼怕和他們見面。
可她不止一次從馳向安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對馳向野的思念和依戀。
不是不想念,也不是不渴望,而是不敢!
“沒事的,總會有辦法的……”馳向野撫摸著她的后腦勺,輕輕拍著她的背,像是在安撫她,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步星闌心里清楚,他肯定已經知道了什么。
她想問,可又不知怎么開口,只能默默任他抱著。
兩人靜靜依偎在一起,偶爾低聲交談兩句。
偵察車旁,祁玉將工具遞給艾利威,回頭看了眼,眸光漸漸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