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轉身,步履平穩地朝著巷口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青石巷道的拐角處。
馬車內,死寂維持了好一會兒。
李寶瓶反應最快,一聲不吭直接下車,向著館舍內跑去。
其余四人也紛紛醒悟,跟著下了馬車。
忽然李寶瓶停了下來,后面追上來的李槐收勢不及,差點撞到她背上,不滿地嘟囔:
“干嘛突然停下……”
話未說完,他的目光也越過李寶瓶,落在那張寬大書案上,頓時瞪大了眼睛,繼而嗷的一聲沖了進去。
只見那張原本放置他們禮物的書案上,此刻竟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另一些東西。
寫著“李寶瓶”的紙條旁,靜靜地放著一個通體呈溫潤銀白色的小葫蘆。
正是魏晉終日不離身、飲酒賞景的養劍葫,品秩極高,在閉關之前,被林照順手要了過來。
寫著“石春嘉”的紙條旁,是一串深紫色的檀木佛珠,寫著“林守一”的紙條旁,是一本略顯古舊的線裝書冊,寫著“李槐”的紙條旁,則是一個毛臉雷公嘴的彩繪泥人,寫著“董水井”的紙條旁,擺放著的卻是一柄造型古樸的銅尺。
……
林照離開鄉塾,并未直接回家,而是信步走向小鎮東頭那座廊橋。
溪流潺潺,水汽氤氳。
往日那座飛檐斗拱、可遮風避雨的木質廊橋,已然消失不見。
原地只剩下一座古樸簡陋、以巨大青石壘砌而成的石拱橋,橋身爬滿青苔,仿佛之前那座廊橋從未存在過一般。
他駐足片刻,隨即坦然過了橋,去了鐵匠鋪。
阮邛并未在打鐵,只是抱著膀子站在院中,仿佛早料到他會來。
見林照進來,阮邛也不多言,直接反手從身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帶鞘長劍,隨手拋了過來。
林照伸手接住。
劍鞘是普通的熟牛皮鞣制,并無裝飾。
他拇指輕推劍格,“锃”的一聲輕吟,一抹深沉烏光應聲出鞘三寸。
劍身狹長,色如墨玉,卻在晨光下折射出內斂的暗紫色流光。
阮邛聲音沉渾,依舊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