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留下你的名字即可。”
林照依言,從旁邊玉案上取過一支狼毫筆,蘸飽了墨。
他懸腕運筆,在“魏晉”二字之左,落下了“林照”二字。
墨跡落下瞬間,兩個字微微一亮,泛起一層極淡的金光,隨即光芒內斂,變得與譜牒上其他名字一般無二。
于此,拜謁祖師,登名譜牒,盡皆完成。
從此刻起,出身驪珠洞天泥瓶巷的少年林照,真正成為寶瓶洲兩大兵家祖庭之一的風雪廟嫡傳弟子。
青衫男子點頭,將書冊輕輕合上,珍重收起。
隨后,他后退半步,整了整衣衫,在林照愣神的目光下,對著鄭重地拱手一禮:
“文清峰沈澤,見過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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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祖師堂外。
魏晉負手立于云臺,望著腳下翻涌的云海,神色平靜。
忽有所感,他轉眸望去,只見山主趙景真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身旁,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兩人閑聊幾句,多是對魏晉突破到十一樓的道賀之言,魏晉面對這位山主兼風雪廟輩分最高的老祖,終究不好太過冷淡,只好無奈應著。
直到趙景真提到了一事。
“按宗門慣例,門中弟子破境玉璞,登臨上五境,當設慶典,告慰祖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魏晉緩緩搖頭:“晚輩性喜清靜,不耐俗禮,慶典便免了吧,晚輩不日就要劍游外洲,也沒有太多心思在這些事情上。”
趙景真似早有預料,笑容不變:
“慶典而已,一場裝門面的俗事,不辦也罷。”
他話鋒一轉,“不過,按照宗門規矩,破境玉璞,需親自在祖師堂焚香告祖……”
魏晉沉默片刻。
仙家宗門重祭與祀,不同于可免的慶典,且自己方才已強硬推脫一次,若再拒絕,于理不合,更顯得不近人情。
況且,林照初入門墻,也不便與山主把關系弄得太僵。
他終是點頭:“此事依規矩辦便是。”
趙景真臉上笑意更濃:“好!那便定在三日后辰時。”
他頓了頓,看似隨意地補充道,“對了,屆時門中一些年輕弟子也會前來觀禮,瞻仰劍仙風采。若得閑,不妨順便指點他們一二,也好讓他們知曉天外有天,莫要坐井觀天。”
魏晉面無表情地看向趙景真。
趙景真神色不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緩緩說道:
“是這樣,山中早些年便有想法,欲在六脈之外另起一峰,不設師長,不歸道脈,不立傳承,風雪廟六脈的年輕弟子,若有意向且通過考核,便可進入此峰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