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種可能,林未就覺得遍體生寒。
她勉強應(yīng)付了里正和鄰居幾句,關(guān)上了院門,背靠著門板,只覺得渾身無力。
奶奶顫巍巍地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老淚縱橫:“嚇死奶奶了……那些天殺的……竟然就藏在眼皮子底下……未未,這些日子你可千萬別再一個人出去了……”
林未反手握住奶奶冰涼的手,輕聲安撫:“沒事了,奶奶,壞人被官府抓了。”
但她心里清楚,事情絕不可能就這么結(jié)束。真正的風(fēng)暴,或許才剛剛被壓下水面。
接下來的兩日,鎮(zhèn)上關(guān)于百草堂的議論沸反盈天,各種驚悚的細節(jié)被挖掘出來,說得有鼻子有眼。官府的公告也貼了出來,坐實了百草堂的罪行,卻對“鬼手烏”背后的勢力、以及那些詭異的邪眼木牌等物只字未提。
一切都仿佛塵埃落定。
林家小院似乎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宗祠的重建繼續(xù),林未每日埋頭刺繡、修煉,利用道士冊子中的法門調(diào)和煞氣,進步雖然緩慢,卻異常扎實穩(wěn)健。
她甚至嘗試著將一絲微弱的寧神效果,繡進了幾件準備售往“雅集齋”的精品繡品中,效果似乎比之前的符文更好。
然而,這種平靜,卻像暴風(fēng)雨前的海面,壓抑得令人窒息。
她不敢再輕易動用那批特殊的七彩絲線,也不敢再繡任何可能引人注目的圖案。懷里的兩本冊子更是如同燙手的山芋,既不敢深究,又舍不得丟棄。
第三日清晨,她正在分線,院門再次被叩響。
這一次,來的是一位穿著體面、自稱是城中“錦繡坊”管事的中年婦人。錦繡坊是比永昌繡莊規(guī)模更大、名聲更響的繡莊,分號開遍了附近幾個州縣。
“林姑娘,”那婦人態(tài)度客氣,卻帶著大繡坊特有的矜持,“聽聞姑娘繡藝精湛,尤其擅長繡制一些安神靜心的小件,我家族老夫人甚是喜愛,特命我前來,想請姑娘定制一批繡品,這是圖樣和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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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遞過來的,不再是“錢管事”那種空口無憑的大單,而是實實在在的、設(shè)計精巧的圖樣和十兩紋銀的定金。要求雖然精細,但都在合理范圍內(nèi)。
看起來,像是一筆正經(jīng)生意。
林未心中卻不敢有絲毫放松。百草堂剛滅,就又有大繡坊找上門?這巧合未免太多。
她仔細查驗了圖樣和定金,又旁敲側(cè)擊地打聽了幾句錦繡坊的情況,那婦人對答如流,看不出絲毫破綻。
難道……真是運氣來了?
她沉吟片刻,終究舍不得這筆能解燃眉之急的生意,謹慎地接了下來:“承蒙貴坊看重,我定當(dāng)盡力。”
婦人滿意離去。
林未拿著那卷圖樣,心中卻依舊疑慮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