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計也苦笑道:“是啊,盡力了又能怪得了誰呢?”
說著伸手一把奪過那丑木塊,靜靜看著木塊出神了幾秒,然后才繼續道:“我還記得把老王打沒那仗呢。”
“進攻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明明都已經沖進陣地了啊!”
“按理說應該當天就拿下的。”
“結果愣是來回爭奪了三天!鄂圖曼人是真能撐啊,快打光了才撤的。”
“第三天晚上老王才沒的。”
“真可惜,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活著回去了啊。
他說著竟笑了:“哈哈,那滑頭,受了傷居然覺得沒大礙,自己忍著。”
“結果當然是沒熬過去,聽醫療兵說他可能還是硬生生疼似的。”
“那遭瘟的,真是慘啊!”
老伙計笑著笑著就哭了,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淌。
但愣是沒哭出聲,就是安靜的哭。
但哭著哭著就一把抹掉淚水,還順手擦在兄弟的床鋪上,主打一個“分享”。
然后,那兩個老兵都沉默了,感覺周遭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新兵還在熱烈的討論甚至爭執,其他的老伙計也各有各的事情,沒有誰會關心兩個主動回憶過去,自己找不痛快的二愣。
他們不是那些沒上過戰場新兵,完全知道戰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們也是精銳,真到了戰場上,沉默就是他們最強的“武器”。
把嘴閉上,把敵人剎光。
這就是他們活下來的方法,也是他們成為精銳老兵的原因。
他們沒有新兵的熱情,也沒有邊軍那種肆意妄為,更不像京營之中某些快被訓練成機器的家伙那般冰冷。
但他們就是明軍目前的中流砥柱,是在最前線磨練出來的精銳老兵。
收音機在播放著音樂,但外頭的廣播正在用超大的聲音放著各種慷慨激昂,仿佛是在催促著他們快點去戰場上拼命。
“真是有夠吵的啊,誰能去廣播站把那玩意兒給關掉?”
老伙計隨手丟開木塊,伸手撓著耳朵還不滿的發牢騷。
“要去你去,上次我去差點被大帥掛在旗桿上等風干。”
兩人互相看看,都不愿意去。
那就聽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