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先前保護徐子寧的部族兵們也算是胡人,只不過他們離大明更近且融合得更深,所以與這邊有所區別。
當然,能被當作是自己人的,在忠誠度這方面肯定是沒問題的。
畢竟有問題的那都是夷虜子,是可以明碼標價的物件。
所以當徐子寧進城后,立刻就被熱情的當地人包圍了。
他們擁擠道路兩旁、沿街的窗戶和露臺甚至房頂上、都在高喊著諸如:“王師平虜辛苦啦!”
“日月山河永在!”
“拓土開疆萬年!”
“大明!萬勝!”
“那邊的小伙子娶親沒有啊?”
天空中撒下花瓣,路邊的小孩兒都拿著小小的花骨朵,送給路過的明軍士兵。
徐子寧坐在軍車上,都被無數花瓣甚至飛來的書信連續“襲擊”。
那些書信他都懶得看了,因為所有信封上都壓根沒有印戳,全是口紅的痕跡!
連他這個坐車的都有如此待遇。
更別說步行走在路邊的將士們了。
傷員的繃帶、拐杖是功勛的見證,坐在輪椅上的更是大英雄。當地的老太太竟像是祖母看孫兒那般,拽著一個傷員的手,自己紅了眼眶。
而那些毫發無損,還戴著勛章以及戰損風頭盔的好兒郎,更是備受矚目。
他甚至看見不止一個當地女孩兒,勇敢擠出人群,拽住個看順眼的小伙子,就獻上蜻蜓點水般的一抹溫柔。
有幸得此待遇的小伙子,頂著大紅臉被身旁的戰友們嘲笑。
很美好嗎?
確實很美好。
但徐子寧總覺得毛骨悚然。
這些人仿佛根本不懂戰爭的可怕,或者說大明就是刻意要把他們變成這樣的?
這到底是持續了多少代的灌輸,才能把人變成這樣?
洗頭佬還是畫餅并且兌現了呢,這大明到底兌現了多少大餅才能有如此效果?
他沒來由的感到一絲恐懼,這種潛藏在美好下的瘋狂,真的是大明需要的嗎?
“至少是現在需要的。”
他這樣告訴自己。
確實是現在需要的,畢竟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呢,大明需要無所畏懼的前進,直到摧毀所有敵人……或者被敵人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