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舉著手機,愣在原地。
又掛了?
她不死心地重撥,聽筒里傳出的回應是冰冷而機械的女聲:“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憋過去。
進去?
不可能。
她這種社恐晚期,最怕人多熱鬧,更何況是這種紙醉金迷、群魔亂舞的銷金窟。
看這情形,許大少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陶盼弟認命地嘆息,繞到酒吧側面一個相對僻靜的臺階,坐了下來。
夜晚的風帶著涼意,吹過她光裸的胳膊,激起一層細密的疙瘩。她抱著膝蓋,把腦袋埋進去,整個人縮成一團,像一棵在繁華都市的墻角邊,努力消弭存在感的卑微蘑菇。
時間被拉得很長。
腿麻了,久違的尿意也開始蠢蠢欲動。就在她猶豫著是否該去找個公共廁所解決人生大事,一個懶洋洋的、裹挾著戲謔的聲音,在她頭頂炸開。
“大姐,在這兒孵蛋呢?”
陶盼弟渾身一僵,猛地抬頭。
許耀不知何時立在她面前,斜倚著墻,雙手插在褲袋里,居高臨下地俯瞰她,唇角掛著玩味的弧度。那雙桃花眼在夜色里,比霓虹燈還要勾人。
“我……我……”她的舌頭又打了結,慌忙從臺階上站起,久坐的麻痹感讓她腿一軟,整個人向前栽去。
許耀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卻并未扶她,只是在她身前虛虛一擋,便迅速收回,動作間帶著一種潔癖式的疏離。
他看著她那副手足無措的窘迫模樣,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許……許總,可以走了嗎?”陶盼弟穩住身形,垂著頭,聲音細若蚊蚋。
許耀沒有回答,反而朝她逼近一步。
濃烈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瞬間將她整個人包裹。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屬于成年男性的氣息,霸道得讓她無處可逃。
陶盼弟下意識后退,后背卻抵上了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
“大姐,”他低沉的嗓音,質感堪比上好的大提琴,在她耳邊震顫,帶著蠱惑的魔力,“抬起頭來……”
他頓了頓,溫熱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垂。
“看著我。”
陶盼弟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凝固,心臟瘋狂撞擊胸腔,發出擂鼓般的巨響。她大腦空白,身體完全失控,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抬起了頭。
視線對上的剎那,她猛地撞進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