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陶盼弟見他又不動了,心里有點忐忑。
是……是自己又叫錯了嗎?剛才那個音調,她感覺已經很有爆發力了啊。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看著身旁那具散發著“生無可戀”氣息的活體雕塑,試探性地問道:“許……許總,您……您是不是……覺得我吵到鄰居了?”
許耀猛地把手臂從臉上拿開。
他轉過頭,一雙桃花眼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她,那眼神,復雜得像一道高等數學題,混合了崩潰、抓狂、無奈,以及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陶盼弟。”他一字一頓地喊出她的全名。
“啊?”陶盼弟縮了縮脖子。
許耀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仿佛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從現在開始,”他用一種認命般的、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說道,“你,閉嘴。”
“啊?”
“什么都別說,什么都別叫。”他盯著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就躺著,當一袋水泥,行嗎?”
陶盼弟:“……”
雖然這個比喻很傷人,但……這個指令,她好像能聽懂!
她如蒙大赦,立刻乖乖躺好,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進入“一袋一百斤裝、還帶著泥土芬芳的水泥”的角色狀態。
見她如此聽話,許耀那顆飽受摧殘的心,竟然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她那副“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被砌進墻里”的乖巧模樣,忽然就笑了。
那笑聲,低沉、沙啞,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他不再試圖去“教”她什么,也不再執著于那些虛無縹緲的氛圍感。
他俯下身,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這一次,沒有了教學,沒有了指令,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虎狼之詞。
只有最原始的、最本能的靠近和索取。
沒有了“叫出聲”的心理負擔,陶盼弟反而更能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那股不容拒絕的強勢和……渴望。
她的大腦徹底放空,像一葉孤舟,徹底沉淪在這片名為“許耀”的、洶涌又溫柔的海洋里。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融化的時候,許耀微微退開,滾燙的額頭抵著她的。
黑暗中,他那雙總是帶著玩味和戲謔的桃花眼,此刻卻深邃得像一片星海,里面翻涌著她看不懂的、卻讓她心慌意亂的情緒。
“陶盼弟,”他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帶著一絲情動后的慵懶,“你前夫……是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