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氣,完全沒注意到許大少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已經一寸寸地黑了下去,黑得堪比鍋底。
“陶盼弟啊,陶盼弟,”許耀搖了搖頭,英俊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那種類似于“痛心疾首”的表情,“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他這副被辜負的模樣,徹底點燃了陶盼弟的炸藥桶。
“你才讓我失望!”
她猛地拔高了音量,聲音里帶上了哭腔。
“你們有錢人都讓我失望!”
“我一個山里人,跑到你們城里來打工,我招誰惹誰了?”
“一毛錢沒掙到,還他媽倒欠了五十多萬!”
“許總!”她聲淚俱下地控訴,“你摸著你的良心看看,你那個合同它合理嗎?你那就是霸王條款!是周扒皮看了都要流淚,資本家聽了都要下跪的程度!”
“你就是看我沒文化,沒見過世面,才這么可勁兒地整我!”
說著說著,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嗚哇——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爹不疼,娘不愛的!我們村里,哪家姑娘不是初中畢業,或者高中畢業的!”
“就我們姐妹三個,小學都沒讀完就得出去打工,給家里那個龍蛋弟弟攢老婆本!嗚嗚嗚……”
陶盼弟哭得很大聲,哭得驚天動地,哭得毫無形象可言,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許耀徹底懵了。
他見過女人哭,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的,撒嬌賣癡的。
但這種山洪暴發式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他最怕女人哭了。
尤其是這種……哭得跟殺豬一樣的。
許耀一個頭兩個大,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第一次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泡妞技巧,完全失了效。
“哎,你……你別哭了啊。”他僵硬地開口。
“嗚哇——”陶盼-高音喇叭-弟哭得更大聲了。
“停!”許耀被她哭得心煩意亂,脫口而出,“小陶啊,你聽我說,其實……其實本大少爺是逗你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