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沒說話。
陶盼-小太監-弟等了半天沒動靜,只好偷偷抬起眼皮看了一下。只見許耀并沒有在辦公,而是靠在寬大的辦公椅上,雙手交疊在身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一出有趣的默劇。
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她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許總?”
許耀下巴朝茶幾上點了點:“放那,順便幫我打開。”
“哦,好。”
陶盼弟連忙走過去,將保溫桶一層層打開,把四菜一湯小心翼翼地擺在茶幾上。尤其是那盤作為“主戰武器”的蒜蓉粉絲蒸生蠔,她特意擺在了最中間的位置,白嫩的蠔肉上鋪著金黃的蒜蓉和翠綠的蔥花,在燈光下油光水滑,香氣逼人。
她剛擺好,許耀就從辦公椅上起身,邁著長腿走了過來。他沒有坐下,只是閑閑地倚著茶幾的邊緣,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里。
他低頭看著那盤氣勢洶洶的生蠔,然后抬起眼,目光落在她緊張得快要打結的手指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慢悠悠地開了口。
“小陶,”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懶洋洋的笑意,“你覺得,我今天吃幾個才夠?”
“轟!”
陶盼弟的大腦當場藍屏死機。
這個問題,比“我和你媽同時掉水里你先救誰”還要致命!
她說吃得少,是不是顯得她工作不到位,沒把領導的“需求”放在心上?
她說吃得多,那不就等于明晃晃地承認:許總,您虛,您需要大補特補!
她支支吾吾,臉漲得通紅,腦子里閃過腰子粥、枸杞、還有他早上那句“比腰子補”,最后憋出一句:“這……這個……看……看許總您……您的胃口……”
“我的胃口?”許耀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仿佛帶著電流,順著空氣鉆進她的耳朵里。
他忽然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了聲音,那溫熱的氣息幾乎拂過她的耳廓,用一種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曖昧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的胃口,一向很好。”
他頓了頓,桃花眼里漾開一片深不見底的漩渦,直勾勾地鎖著她。
“問題是……我們這是在為‘什么’,做準備?”
陶盼弟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為……為什么做準備?
這幾個字像被施了魔法,在她腦子里無限循環,無限放大。她的大腦徹底停止了運轉,只剩下嗡嗡的轟鳴聲。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就像黑洞,要把她的靈魂都吸進去。
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木質香調,混合著他溫熱的呼吸,形成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困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