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字,又輕又慢,像帶著電流的羽毛,從陶盼弟的耳廓一路搔刮到她的心尖。
貨、真、價、實。
陶盼弟的腦子“轟”的一聲,徹底炸了。
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在她眼前無限放大,那雙深邃的桃花眼,此刻像兩個危險又迷人的漩渦,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
完了完了完了!
這根爛黃瓜,他……他又要來真的了?!
她嚇得渾身僵硬,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在劫難逃,要被這頭披著人皮的狼生吞活剝時,一道靈光,像閃電一樣劈開了她那顆快要宕機的樸素大腦!
合同!
對啊!合同!
那個所謂的“保養”合同,他們根本就沒簽!
那天許耀說要找律師擬,結果這幾天又是吃飯又是去睡覺的,把這事兒給忘得一干二凈!
差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她又著了這根爛黃瓜的道!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智商占領高地”的勇氣,瞬間沖散了她所有的恐懼和心慌。
陶盼弟深吸一口氣,像是馬上要上臺做報告的優秀員工,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抖。
“咳!”
她這一聲,中氣十足,把正欣賞著她驚慌失措模樣的許耀都給咳得愣了一下。
只見陶盼弟猛地抬起頭,那雙剛剛還水光瀲滟的眼睛里,此刻閃爍著一種“我抓到你把柄了”的智慧光芒。
“許總,”她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地問,“我們……什么時候簽的合同?”
許耀那張帥臉上志在必得的壞笑,微微一僵。
他挑了挑眉,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似乎在評估她這句話的真實意圖。
陶盼弟見他沒說話,腰桿挺得更直了,聲音也更大了:“我怎么不記得我們簽過什么合同?這不……還沒簽嗎?”
哈哈哈!你個爛黃瓜,沒想到吧!
許耀看著她那副“你快說啊你倒是說啊”的小嘚瑟樣,眼底的錯愕迅速被一抹更深的玩味所取代。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像冰雪初融,又像狐貍看到了感興趣的獵物,帥得讓人心肝兒顫。
“哦?”他慢悠悠地直起身,雙手插進褲袋,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又回來了,“是嗎?”
他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隨即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