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看見我,就真的……舍不得推開我了?”
這句淬了劇毒的低語,像一根無形的探針,精準地戳中了陶盼弟內心最深處、最不敢承認的那個角落。
她怕。
她當然怕。
她怕的不是許耀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也不是他那能把人溺斃的深情眼神。她怕的是自己。
怕自己那顆在離婚后就沉入死海的心,會因為他這點廉價的、玩味的挑逗而死灰復燃。怕自己那點可憐的、卑微的自尊,會在這場注定沒有結果的“貓鼠游戲”里,被碾得粉碎。
她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他吃膩了山珍海味后,偶爾想嘗一口的農家大白菜,新鮮勁一過,就會被毫不留情地丟進廚余垃圾桶。
可……可這顆不爭氣的心,為什么跳得這么快?
這具不聽話的身體,為什么會因為他的靠近而戰栗,會因為他的親吻而發軟?
陶盼弟的內心正在上演一場天人交戰,理智的小人拿著“海王危險,速速遠離”的警示牌瘋狂搖晃,而情感的小人卻已經捧著臉,羞澀地喊著“他好會,我好愛”。
兩個小人在她腦子里打得不可開交,激烈程度堪比華山論劍。
“我……我……”她嘴唇哆嗦著,想反駁,卻發現喉嚨里像堵了一團棉花,最終只擠出幾個不成調的音節,“許總你……你不要亂說。”
這句拒絕,軟綿綿的,毫無力道,聽在許耀耳朵里,更像是欲拒還迎的嬌嗔。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雙桃花眼里漾開一片得意的光,像一只偷吃到魚的貓。
“亂說?”他低笑一聲,滾燙的鼻息噴在她的臉頰上,“小陶,你好像……很喜歡我?”
轟——
陶盼弟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被這句直白的話給掀飛了。
他他他……他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很喜歡和我親密接觸,對吧?”許耀步步緊逼,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陶盼弟的老臉瞬間紅成了猴屁股,感覺自己那點小心思,就像沒穿衣服一樣,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不……不是的……我……”
“這有什么的?”許耀理直氣壯地打斷了她蒼白的辯解,語氣里帶著一種“朕的魅力就是這么無法無天”的篤定,“誰讓你的許總魅力太大了?”
“……”
陶盼-大白菜-弟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她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又偏偏讓人無法反駁的自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