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耀的目光從那份條理清晰的計劃書上,緩緩移到了陶盼弟那張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臉上。
他沒說話,只是用指腹摩挲著紙張的邊緣,桃花眼里閃爍著商人獨有的、審視獵物般的光。那眼神看得陶盼弟心里有點發毛,仿佛自己不是在拉投資,而是在接受什么最終面試。
“陶總,”許耀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玩味,“胃口不小啊。”
陶盼弟挺了挺腰桿,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底氣一些:“市場前景廣闊,我的商業模式很清晰,這個融資額度是經過精密計算的。”
“嗯,計算得很精密。”許耀點點頭,忽然話鋒一轉,將那份計劃書隨手扔在旁邊的沙發上。他傾身向前,雙臂撐在陶盼弟身體兩側,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和沙發靠背之間。
一股夾雜著淡淡酒氣和熟悉古龍水味道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但是,”他湊到她耳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廓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我許耀的投資,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天使投資人,也需要看到回報。”
陶盼弟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熱了,心跳漏了一拍。她強作鎮定地偏過頭,躲開他過于炙熱的視線:“回報率我寫在計劃書最后一頁了,三年內,預計翻三倍。”
“我說的不是那個。”許耀輕笑一聲,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一縷碎發,慢條斯理地繞在指尖。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像大提琴的尾音,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
“計劃書,我批了。不過,今晚的利息……你得先付一下。”
陶盼弟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明白了他所謂的“利息”是什么。這個男人,無論什么時候,都能把生意談成另一種顏色。
她咬了咬唇,抬眼瞪著他,那眼神里有羞惱,也有幾分不服輸的挑釁。
許耀看著她這副生動鮮活的模樣,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的墨色更深了。他低頭,吻了下去,將她所有未出口的抗議,悉數吞沒。
……
第二天,當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臥室時,許耀已經神清氣爽地站在床邊,一邊打著領帶,一邊用平板看著晨間財經新聞。
他容光煥發,精神飽滿,仿佛昨晚不是鏖戰半宿,而是去山頂禪修了一夜。
相比之下,床上的陶盼弟就顯得有些慘烈。
她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頭凌亂的黑發,像一只被暴風雨摧殘過的蘑菇。
“老婆,起床了。”許耀走過去,拍了拍被子,“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城西新店的工地看看嗎?”
被子里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呻吟,帶著濃濃的鼻音:“不去了……公司倒閉了……創始人因公殉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