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煒杰被人從救護車上抬下來時,我鼻頭一酸,差點落淚。
幾天不見,林煒杰的臉又黑又瘦,仿佛更加蒼老了,此刻雙眼緊閉牙關緊咬,對外界一無所知。
一身衣服布滿灰塵,連鞋子都掉了一只,被一同趕來的何鴻生拿在手里。
“林老,林老,我是周巖,能聽到嗎?”
我一邊跟著移動病床跑,一邊呼喚。
奇跡發生了,林煒杰睜開了眼睛,顫抖著抬起手,我連忙握著他的手。
護士也趁機大聲問道:“老爺子,哪里不舒服啊?”
“……”
林煒杰翕動著嘴唇說出幾個字。
護士一愣,又問了一遍:“眼睛不舒服,是嗎?哪個眼睛?”
林煒杰并不看護士,而是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又含糊不清地說了一遍。
我終于從他的嘴型判斷出來,他說的是,豐江之眼!
“林老放心,工程一定保質保量,我會派人去監督的。”
林煒杰抽了抽嘴角,相當于笑了,又昏沉沉閉上了眼睛。
林煒杰被推去做檢查,我跟何鴻生在外面焦急等待。
“不是說林老每年查體,結果都不錯嗎?”我打聽道。
“對于老年人而言,身體是不錯,但架不住林老完全把自己當年輕人一樣,做事太拼了。”何鴻生唏噓不已:“說真的,年輕人也干不過林老,他能兩天兩夜不睡覺。”
這不正常!
即使是壯年,連續兩天兩夜的忙碌也會疲憊不堪。
“也怪我,晚上的時候沒在意,今天才聽他說的。”何鴻生自責。
“以后林老的上下班以及作息時間,都得規劃了。”我吩咐道。
跟何鴻生正說著話,護士又出來了,拿著報告高聲道:“林煒杰家屬?”
我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急切問道:“護士,林老情況怎樣?”
“你們就是家屬啊。”護士白了我跟何鴻生一眼,不滿道:“老爺子那么大年紀了,你們怎么還把他給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