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凝固了。
像是被這句疑問中蘊含的輕蔑刺激到,步星闌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
沒有絲毫預兆,藏在腰后的右手猛地抽出!
一道寒芒撕裂空氣,動作快得只剩下殘影,帶著短促的破風聲,軍用匕首精準狠辣地抹向馳向野暴露在外的左手腕!
利刃切開皮肉的悶響格外清晰,暗紅色血珠從翻開的傷口里爭先恐后涌出,在慘白的無影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然而,這一擊并未達到預期效果。
那些涌出的鮮血只在馳向野的皮膚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了回去!
翻卷的皮膚邊緣,肌肉纖維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瘋狂蠕動、合攏,須臾之后只留下一道迅速淡去的細線,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只是幻覺。
馳向野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手腕,那雙深如寒潭漩渦的綠眸只是微微轉動,目光落在步星闌身上。
沒有憤怒,沒有痛苦,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審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螻蟻。
與此同時,垂在身側的右手食指極其輕微地向內勾了下。
嗡——
空氣中響起一聲微弱卻刺耳的蜂鳴,幾縷肉眼難以捕捉的銀色光流驟然在他的指尖凝聚!
它們并非實體,更像是扭曲的光線或純粹的能量體。
光流如同閃電般延伸出去,目標直指之前混亂中掉落的一柄手術刀!
那片精巧的刀刃仿佛被無形的磁力攫住,“唰”地一聲離地而起。
它并未直接飛進馳向野手里,而是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反重力弧線,帶著細微破空聲,精準無比繞過步星闌肩頭,穩(wěn)穩(wěn)落入那只剛剛愈合的左手中!
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從步星闌出刀劃傷馳向野,到傷口愈合,再到銀色光流卷起手術刀飛進他手里,整個過程流暢得如同預先編排好一般!
握住刀柄的瞬間,馳向野手腕極其自然地一翻,刀鋒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寒芒。
他沒有沖向步星闌,而是朝身側探出手!
距離他起碼三米遠的沈柒顏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已經(jīng)鉗住她的身體,猛地一帶!
她踉蹌著撲向馳向野,下一秒,帶著消毒水味的金屬薄片如同毒蛇的信子,毫不憐惜貼上她頸側最脆弱的地方。
鋒銳的觸感瞬間剝奪了她的聲音和力氣,只剩下劇烈的心跳撞擊著被刀鋒壓迫的血管,每一次搏動都清晰地將生命線推向死亡邊緣!
“放下匕首。”馳向野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毫無波瀾,卻像冰錐一般刺破空氣。
他微微歪著頭,那雙漩渦般的綠眸越過沈柒顏僵直的肩頭,鎖定在步星闌繃緊的臉上,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手中刀鋒忽而下壓。
鋒銳的刀刃立刻在沈柒顏柔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細微的痕跡,不深,卻讓人膽寒!
“你也不想柒柒受傷,對吧?”疑問的句式,陳述的語氣,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