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月18日周五晴
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今天,我表白了,在Shirley調整風速儀的時候。
結結巴巴說了大概一分半鐘,中間至少卡殼了五六回,說完那些準備好的話,我的手指差點把口袋絞爛!
整個氣象站頂只剩下風聲。
Shirley摘下防風鏡擦拭,這個動作持續了很長時間,重新戴上時,鏡片上還是蒙著一層霧氣。
她對我說:“我實驗室里的病毒都比我有資格談戀愛。”
回基地的路上她走得很急,我們誰都沒說話,兩串腳印在雪地里隔著一米的距離,就像兩條永遠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1985年1月19日周六陰
早餐時,Shirley的餐盤和我隔著六個座位外加一條過道。
她低頭攪拌麥片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一倍不止。
下午我假裝不經意經過實驗室七八回,每回都能看見她立即轉身整理標本柜的背影。
這樣的回避未免太過刻意了些,被我告白真有那么難以忍受嗎?
1985年1月22日周二暴雪
科考站每年起碼有三分之一時間出不了門,暴風雪困住了所有人。
為了節約資源,大伙聚在公共休息室,Shirley選擇坐在距離暖氣最遠的角落里織毛衣。
我竟然不知道她還有這門手藝!
她的臉色很冷,我知道不該過去打擾,只能挑了個不遠不近的位子。
那團毛線在她手里打了三次結,最后她干脆把織到一半的領子塞進了抽屜。
我起身去給她泡了杯咖啡,是她喜歡的加奶不加糖。
她的手腕懸在空中,確保不會碰到我的指尖。
晚上值班,閑來無事翻看最近的冰川融化記錄,里頭混著幾組明顯異常的數據。
那是Shirley負責的部分,這不像她會犯的錯誤。
1985年1月27日周日還是暴雪
發電站徹底癱瘓,整個基地冷得像冰窟。
我們七八個人擠在狹小的廚房里,圍著鐵皮爐子烤土豆。
每個人的影子都在墻上跳動,像Shirley給我講過的“皮影戲”。
她原本說要出去檢查設備,我知道那是避開我的借口,但停電讓所有工作停滯,她不得不加入這場臨時聚會。
老Jack突然說:“你倆最近怎么跟兩塊同極相斥的磁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