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編號是“pRISoNER-pRom-c107”,莉亞則是“dEpENdANt-c107A”。
這算什么?囚犯與附屬品?
真可笑,科學家的尊嚴在這里還不如一塊壓縮餅干!
皮膚被割開的疼痛還沒來得及散去,我們又被帶到了隔離區(qū)。
這一批被收容的幸存者一共是816人,還不到總人數(shù)的三分之一,未通過檢測的人去了哪里,沒人敢問。
我和Alou被塞進了b1-5號隔離室,還不到一間衛(wèi)生間大小的地方。
金屬墻壁滲著冷凝水,里頭只有一張雙層鐵架床和一個生銹的洗臉池。
唯一光源是頭頂滋滋作響的日光燈,門是從外頭鎖上的,只有特定磁卡可以打開。
Alou的狀態(tài)不太好,有些脫水癥狀,腳上的傷口也開始化膿,入夜之后一直在持續(xù)低咳。
但愿只是風寒。
看守我們的人在晚上八點左右終于送來了晚餐,Alou縮在墻角不肯說話,也拒絕被觸碰。
直到我哼起?Linnet留下的挪威搖籃曲,她才像幼獸般爬進我的懷里。
我哄了很久才讓她漸漸放松,可她睡著時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這座避難所應該是舊導彈井改造而成,縱向極深。
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噪音巨大,混雜著消毒水和汗臭味,隱約還能聞到腐肉味,或許是我的心理作用?
Alou躺在我的大腿上終于熟睡了,而我也終于可以在擺脫逃亡生涯的第一天,靜下心來好好寫點什么記錄這一切。
從南極帶出來的東西只剩下這臺舊電腦,這位老伙計還算爭氣,沒有在經(jīng)歷一路波折后直接罷工,只是邊角磕破了一塊,看樣子很難再修補。
快到十點時,天花板的喇叭里開始循環(huán)播放睡前廣播——《秩序法典》。
配給制、宵禁、無條件服從、對感染體征零容忍……
“生存高于一切!”Sforza的座右銘響徹避難所上下每一層。
下午進來時我就看到,這句話被刻在所有通道入口處。
走廊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我輕輕挪開Alou,透過門上唯一的氣窗往外看。
一個穿白色襯衫的女人被士兵拖向地堡深處,她大聲尖叫著:“我沒有感染!只是發(fā)燒!求求你們……”
Alou被聲音驚擾,開始在夢中抽搐,我趕緊返回床邊將她抱在懷里。
這么抱著她其實是有些吃力的,肩胛骨已經(jīng)持續(xù)酸脹快兩周了,從實驗室逃出來時撞到的地方似乎一直都沒有好轉。
不知道這里的軍醫(yī)人怎么樣,隔離結束后或許可以去找他幫忙看一看。
通風管深處似乎有異樣的響動傳過來,像爪子在刮擦金屬,或許只是幻覺,一定是太累太餓了。
可是我對晚餐配給的土豆泥毫無胃口,它還不如墻上貼著的沙丁魚罐頭海報來的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