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脆響,急救箱被捏出了裂痕,洛玖川的脊背猛地繃緊,攥緊的手指卡進了裂開的蓋子里。
“我知道你們的關系其實不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只是被——”
“沈柒顏!”他低吼一聲,轉身時帶倒了消毒液瓶子,一堆玻璃器皿在托盤里晃出危險的弧度。
“只是什么?”他突然俯身逼近,撐在座椅兩側的手臂繃出青筋,“看著我,沈柒顏!”
他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告訴我,剛才他拿刀對著你的時候,你從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暗紅色的光透過玻璃窗,在他的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
沈柒顏想起了刀刃反光里,馳向野那雙冰冷到陌生的綠眸。
“什么也沒有,那不是野哥,絕對不是。”
清越的嗓音透著一股平靜,卻讓洛玖川眉頭緊皺,很顯然,這個答案并沒有讓他滿意。
他松開鉗制的手,轉而捧住她冰涼的臉頰,聲線愈發低沉,“那現在,你給我看清楚……”
溫熱的拇指擦過她眼下未干的痕跡,洛玖川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自嘲,低沉嗓音微微發顫,“看清楚,真正害怕你出事的人……在這里。”
說完,他直起身想要離開,沈柒顏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脈搏在掌心清晰跳動著,她昂著腦袋問:“你為什么那么討厭野哥?”
洛玖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凝視著她的雙眸,許久之后像是妥協又像是投降般嘆出一口氣,眼皮垂落下來,蓋住了眼底的光。
“我討厭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兩下,仿佛吞咽著滾燙的砂礫,聲音被擠壓得低沉嘶啞,幾乎要消散在空氣里。
“你看著他的眼神,從來不肯分我半……唔!”
未盡的控訴帶著刺骨的寒意和赤裸的不甘,卻在下一秒被徹底堵死,喉嚨間溢出的尾音也被柔軟封緘。
沈柒顏毫無預兆地拽住他的衣襟迫使他低頭,睫毛輕輕擦過他臉頰,像蝴蝶振翅引發海嘯一般。
不是溫柔地靠近,而是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決絕!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撞擊?。
柔軟的碰撞帶著驚人的力道,撞得他齒關都微微發麻。
那一瞬間,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血液在他耳膜里轟然奔騰的巨響。
生澀的吻技輕易攪亂了所有心神,他的瞳孔驟然緊縮成針尖,倒映著那雙半閉的眼眸。
那雙眼睛里,此刻只有他!
震驚只有極其短暫的一瞬,隨即被更洶涌、更原始的情感徹底吞噬,本能已經先于理智作出反應。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用上了全身力氣,鐵箍般的雙臂瞬間將她纖細的身體死死鎖進自己懷里,勒得她幾乎窒息!
他抬起手,寬大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腦勺,掌心壓著頸動脈,虎口卡著發絲,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窩,狠狠摁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