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霓安排的公寓位于頂層,視野極佳,裝修奢華,但對于曾掌碎星辰的凌塵而言,不過是一處暫歇的蝸居。
他揮退想要留下“幫忙”的蘇云霓,獨自立于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下方如同光帶河流般的城市夜景,紫眸中卻無半分波瀾。
此界法則堅固,靈氣枯竭,對他而言如同牢籠。
體內混沌道胎雖強,但力量用一分便少一分,若無補充,終將沉寂。
他必須弄清這個世界的本質,以及……那絲若有若無的“故鄉”之感源自何處。
“雞爺,你可能感知此界異常?”凌塵問道。
雞爺從它專屬的天鵝絨墊子上抬起頭,打了個哈欠:“咯……靈氣沒有,煞氣也淡,規則倒是硬得硌牙,像個結實的烏龜殼。
不過嘛……星空之上,似乎有點不一樣的味道,但隔得太遠,雞爺我也聞不真切。”
星空?
凌塵目光一凝。是了,既在地表受限,何不直上青冥,縱觀此界全貌?
他不再猶豫,身形一閃,已從公寓內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樓頂天臺。夜風獵獵,吹動他的白發與衣袍。
他深吸一口氣,并未動用大規模法力,只是將力量極度內斂,包裹己身,化作一道肉眼與儀器均難以捕捉的微光,沖天而起!
速度極快,突破對流層、平流層……周遭溫度驟降,空氣稀薄直至虛無。下方蔚藍色的星球輪廓逐漸清晰,包裹在淡淡的白色云層之中。
凌塵懸停于近地軌道,回頭望去,那顆水藍色的星球靜靜地懸浮在漆黑的宇宙背景中,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與……脆弱。
但他心中卻無半點欣賞之意,只有濃濃的疑惑與凝重。
他的神念如同無形的觸角,小心翼翼地向星空深處蔓延。
沒有熟悉的星辰道則,沒有縱橫交錯的古星路,更沒有感應到任何一絲曾經宇宙的坐標印記!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星域!那些閃爍的星辰,排列組合與他記憶中的星圖無一相似!
“這……絕非我沉睡之宇宙!”凌塵心頭劇震。百萬年沉睡,紀元更迭,難道他所在的宇宙不在此方星空?亦或是……那歸墟之眼,將他送到了某個完全未知的、遙遠的其他宇宙?
他嘗試向更遠處探索,但神識剛一離開地球范圍不遠,便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與消耗。此界宇宙的真空,似乎也蘊含著某種未知的壓制,遠距離神游對力量的消耗遠超預期。
以他如今涅盤境后期的修為,若強行橫渡星空,恐怕未找到下一個棲息之地,便會力量耗盡,迷失于這無盡虛無之中。
風險太大!
凌塵當機立斷,壓下心中的波瀾,身形化作流光,重新投向下方那顆蔚藍色的星球。
在他離去后不久,一顆隸屬于某個大國、正在監測近地空間碎片的高精度軍事衛星,其后臺數據流中,短暫地標記到了一個無法識別的、超高速度的微小移動信號,但信號一閃即逝,系統自動將其歸類為“未知空間現象”或“傳感器噪點”,并未立刻引發警報。
凌塵悄無聲息地回到公寓陽臺,仿佛從未離開。
然而,就在他身影凝實的瞬間,遠在數千公里外,某個深藏于地下、戒備森嚴的航天觀測中心內,一個負責分析深空望遠鏡數據的年輕研究員,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盯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