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林衛(wèi)國就提前到了單位。
他先把辦公桌擦了一遍,熱水瓶打滿,這才坐下,拿出筆記本,重新梳理陳處長交代的摸底調查任務。
這事看似簡單,就是收集各科室對后勤科副科長人選的意見,實則是個燙手山芋。
說誰好,容易得罪另一個;說得含糊,又顯得敷衍。
他必須格外謹慎。
吳科長端著茶杯走過來,看見林衛(wèi)國已經在忙,點點頭:“衛(wèi)國,來得早啊。摸底的事,有頭緒了?”
“科長,我正在理思路。”林衛(wèi)國起身回道,“我打算先從各科室的普通同志那里了解些基本情況,最后再征求幾位科長的意見,您看這樣是否穩(wěn)妥?”
吳科長呷了口茶:“嗯,穩(wěn)妥點好。注意方式,多聽少說,記錄要客觀。”
“明白。”
上午,林衛(wèi)國先去了離得最近的調度科。
他沒直接找科長,而是找了兩個平時工作上接觸較多、性格也比較直爽的老科員。
“張工,李工,忙著呢?處里讓我了解一下大家對后勤科工作的一些看法,方便聊聊嗎?”林衛(wèi)國態(tài)度謙和,手里拿著筆記本和筆。
老張放下圖紙,看了看他:“是為副科長人選的事吧?”
林衛(wèi)國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就是常規(guī)了解,方便以后工作配合。”
【這小子,倒是滑頭。】老張心聲嘀咕一句,但嘴上還是說了:“后勤科嘛,老張人實在,就是有時候太古板,條條框框卡得死。小李年輕,腦子活,但有時候有點飄,不夠扎實。”
旁邊老李也插話:“要我說,關鍵得能辦實事,別光耍嘴皮子。”
林衛(wèi)國認真記下,不時點頭,但不做任何評價。
一上午,他跑了三個科室,接觸了七八個人。
收獲了一些零散信息,但大多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評價,核心的東西沒人會輕易對一個小科員講的。
中午在食堂,林衛(wèi)國刻意坐在角落,耳朵卻留意著周圍的議論。
“聽說了嗎?綜合科那小林,在搞后勤科副科的摸底。”
“他?資歷太淺了吧,這種事輪得到他?”
“誰知道呢,陳處長點的將…”
“我看懸,這差事不好干,容易里外不是人。”
林衛(wèi)國低頭默默吃飯,心里清楚,自己現在就是風口上的那只小船,稍有不慎就可能翻。
不過陳處交代的事又不能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