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診區人不多,十分安靜。紀云薇做完抽血,護士告知HCG結果需要等待一個小時左右。
這一個小時,變得無比漫長。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掌心微微出汗,
腦子里胡亂地設想著各種可能。是雙胞胎?還是單胎?寶寶會像誰多一些?沈修瑾知道后,
會給她一個擁抱嗎?還是會愣在原地,然后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摸摸她的肚子?
她甚至忍不住拿出手機,搜索起“孕早期注意事項”和“新手爸爸指南”,
嘴角無意識地向上彎起。時間一到,她幾乎是立刻起身,走向打印報告的自助機器。
心跳再次失控,比在衛生間時更甚。打印機嗡嗡作響,緩緩吐出一張單薄的紙。
她的目光急切地掠過那些復雜的數值和醫學術語,
精準地捕捉到最關鍵的那一行——人絨毛膜**(HCG):陽性。官方確認!
懸著的心終于落到實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神圣的踏實感和洶涌的幸福。
她緊緊攥著那張報告單,像是攥住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她要把這個好消息,
立刻、馬上告訴沈修瑾!會議應該結束了吧?她一邊低頭在包里翻找手機,
一邊快步朝著產科門診區的出口走去,腳步輕快得像是要飛起來。
剛走到產科門診區的玻璃大門處,一抬頭,腳步猛地頓住,像是被無形的冰釘釘在了原地。
不遠處,逆著光,一對相擁的男女身影清晰地映入眼簾。男人挺拔的身形,
穿著她今早親手為他熨燙妥帖的深灰色西裝,她熟悉他背影的每一寸線條。是沈修瑾。
而他懷里,緊緊擁著的那個女人——一身柔婉的米白色長裙,長發及腰,側臉精致脆弱,
依偎在沈修瑾胸前,一只手還輕輕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那是……林晚意。
沈修瑾放在心尖上多年、三年前遠走他國、讓他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林晚意。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在產科門口?紀云薇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
從沸騰的頂點直接冰封、凝固,然后寸寸碎裂。那股子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讓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手里的孕檢單,飄然滑落,掉在光潔冰冷的地磚上。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沈修瑾轉過頭來。四目相對。
他眼底似乎掠過一絲極快的不易察覺的什么,快得讓紀云薇以為是錯覺,隨即,
便恢復了慣常的深邃平靜,那平靜之下,是她從未勘破,此刻卻覺得無比冰冷的漠然。
他松開了摟著林晚意的手,但動作間自然的保護姿態,并未改變。林晚意也看了過來,
美麗的眼睛里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漾開一抹淺淡的、帶著某種宣告意味的笑意,
柔柔地開口:“是紀**啊,真巧。”紀云薇沒有看她,她的目光,死死鎖在沈修瑾臉上。
她想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想問他懷里為什么抱著林晚意,
想問他知不知道她剛剛確認了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可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
發不出任何聲音。沈修瑾朝她走了過來,步調沉穩,在她面前一步之遙站定。他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