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幻覺。
是“將軍”的死**了我,讓我本就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徹底崩潰了。但第二天清晨,
當我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打開診所的門時,一個中年女人,正焦急地等在門口。
是小雅的媽媽,王女士。她懷里,抱著那只叫“棉花糖”的布偶貓。“陳醫生,
你可算開門了!”王女士的臉色很差,眼圈發黑,像是也沒睡好,“你快幫我看看棉花糖,
它從昨晚開始就不吃不喝,一直躲在床底下發抖。”我的心,咯噔一下。我接過“棉花糖”,
它在我懷里抖得像一片風中的落葉。我把它放到檢查臺上,
它立刻發出了凄厲的、充滿恐懼的哀鳴。在我耳朵里,
那聲音變成了:“血……好多血……小主人的血……我好怕……別碰我!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王女士看到貓的反應,更急了:“怎么了這是?平時它最喜歡你了。
小雅呢?小雅怎么沒跟你一起來?”我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抬頭看向王女士,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小雅她……上學去了吧?”王女士的表情,在那一瞬間,
變得無比的古怪。她愣了足足有五秒鐘,才用一種夢游般的聲音,緩緩地說道:“上學?
陳醫生,你忘了?今天是周六啊……”我的大腦,嗡的一聲。
“她爸爸……昨天帶她回鄉下看爺爺奶奶了,說是要住一個星期才回來。
你……你不記得了嗎?前天你還跟我說,讓我記得給棉花糖帶足貓糧。”我的血液,
從頭涼到了腳。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但我更記得,“鬼影”昨天晚上告訴我,
小雅一家……都沒了。一個可怕的、卻邏輯嚴密的推論,
在我腦中瘋狂地成型:趙文遠殺了小雅一家。為了掩人耳目,他利用了王女士的信任,
編造了一個“回鄉下”的謊言!而王女士,這個可憐的女人,還在為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準備著一個星期后的晚餐!“陳醫生?陳醫生?你怎么了?你臉色好差。
”王女士擔憂地看著我。“沒……沒事。”我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飄,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棉花糖應該是受了點驚嚇,我給它打一針鎮定劑,你先帶它回去,
讓它靜養一下。”我不敢再看“棉花糖”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我怕我再多聽一句,
就會當場崩潰。送走了王女士,我立刻鎖上了診所的門。我沖回二樓,拉上了所有的窗簾。
我躲在黑暗里,像一只受傷的困獸,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不是幻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趙文遠,那個外表光鮮的偽君子,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而我,是唯一的知情者。
我該怎么辦?報警?不行。我的證據,來源于一只貓的“證詞”,這在法庭上,
只會被當成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