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婉一聲,喚得路珍予忙將視線序亂的收回,朝已經站身面前的段曦兒笑笑,“小曦。”
余光中,沈京肆的眼死盯在她的身上,眉心緊鎖。
那眼神,是厭惡還是憎恨。
又或是,“你回來做什么?”
跟隨周遭的忽而沉寂,那冰冷的話,好似萬千礪石,砸向路珍予的同時,桎梏住她的心臟,讓簡單呼吸這種事,都變成了奢侈。
沈母見狀不好,笑哈哈的打著馬虎眼把人攏去沙發那邊。
直到半杯蜂蜜水下肚,段曦兒還是有些恍惚。
“珍珍姐,你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這話雖然有些不請自回的冒昧,卻也沒說錯。
可不就是突然。
小半年沒打過她的鄭耀宗難得又動手,才給了她這次逃脫的機會。
在路珍予緘默時,有人替她開口了。
“鄭夫人一回國就來光顧寒舍,還真是我們沈家的榮幸。”
沈京肆嘴角勾著玩味的冷笑,長臂搭著沙發靠背,長腿散疊著。
路珍予對上他嘲斂來的眼,也知一個人再怎么變,骨子里的東西丟不了,因為傲氣還在。
不似她,坐在他們面前,老氣橫秋,死氣沉沉。
可這些,不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么。
何必自艾自憐,更不必介意走到哪都如影隨形的冷諷。
所以在男人的深凝中,她只淡淡道:“想干爸干媽了,就回來看看。”
段曦兒抓住了關鍵字眼,“珍珍姐,這意思是你還要走么?”
沈京肆的余光里,女人淺笑著垂下頭,沒有直面回答這個問題,倒像是在默認。
耷眼哼笑一聲,他完全不在意地抿口水,“要走就早點走,沈家廟小,容不下鄭夫人這尊大佛。”
沈母在餐廳忙活,客廳里的對話卻是一字不落。
趕在這時候走出來,先來到自家兒子身邊,朝那肩膀戳兩下。
“你呀,眼看著奔三的人了,在妹妹面前還沒個哥哥樣。”
在去到路珍予身邊,護犢子似的把人護懷里,“你以為人珍珍想回來看你的臭臉色?那是你媽我動作快,半道把人給劫回來的!”
“就是。”不知何時坐回沈京肆身邊的段曦兒搭腔,“珍珍姐現在是鄭家媳婦兒,理應先回公婆家敬杯茶的,你給我好好說話。”
說著,還用手在他腰窩小懲大誡的擰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