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霧在腳下流轉,每向上踏出一階,萬象天梯傳來的壓力便重一分。
三百階處,淡紫霧氣已濃得能遮蔽半個人影,空氣中的“道心碾壓力”如細密的針,即便以凌塵的不滅戰體,也需運轉內元才能完全抵御——這已遠超尋常涅盤初期修士的承受極限,連林漱月的先天星辰道體,額角也滲出了細汗。
“凌大哥,這天梯的壓力增速不對勁。”林漱月抬手拂去鬢邊的發絲,星辰道韻在指尖流轉,“按常理,三百階的壓力該與涅盤中期修士的威壓相當,可現在……倒像是直面涅盤后期的強者。”
石破天扛著巨斧,粗重的呼吸帶著白氣:“管他啥壓力,誰敢攔路,俺一斧子劈了!”他渾身土黃色的渾天體光芒更盛,像是一塊能頂住千鈞重量的頑石,倒成了隊伍里最穩的“肉盾”。
凌塵沒有接話,紫眸微瞇著掃過周圍的霧氣。
方才從二百階上來的路上,他總覺得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身上,可每次運轉神魂探查,都只捕捉到霧氣流動的軌跡——那視線藏得極深,甚至能借著天梯的壓力掩蓋自身氣息,不像是普通天驕的窺探。
“喂,小子,別光顧著看了。”雞爺從凌塵懷里探出頭,禿毛被霧氣打濕,黏成一撮一撮,“這霧里有古怪,我剛才好像聞著點‘老熟人’的味,又不太像……有點像紫薇閣禁地那幾具石雕身上的氣息,又帶著點腐味。”
“紫薇閣石雕?”凌塵腳步微頓。雞爺的來歷一直是個謎,它提過的紫薇閣禁地更是從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現過,此刻突然提及,顯然不是隨口亂說。
可他凝神去嗅,只聞到霧氣中淡淡的“道則氣息”,并無雞爺所說的腐味。
一旁的云瑤突然輕輕“呀”了一聲,腳步踉蹌了一下,手中的遁空佩閃過一道微弱的藍光。“對、對不起,我沒站穩。”
她慌忙扶住旁邊的石階,指尖卻悄悄蹭過遁空佩的紋路,像是在掩飾什么。
凌塵的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方才戰斗時,云瑤說遁空佩“只能自保”,可這玉佩閃爍的藍光,分明帶著一絲空間道韻的波動——絕非普通的自保法器那么簡單。他沒有點破,只是淡淡道:“跟不上就說,天梯兇險,別勉強。”
云瑤的頭垂得更低,聲音細若蚊蚋:“我、我能跟上的。”
就在這時,霧氣中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清脆的玉磬聲。
三道身著月白長袍的身影從霧中走出,衣擺上繡著“天樞”二字——竟是天樞圣地的弟子。
為首一人面如冠玉,修為在涅盤初期,看向凌塵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凌塵,沒想到你真能走到三百階。”那人手中握著一柄玉如意,語氣尖刻,“柳圣子說了,你若識相,便該主動退出天梯,免得待會兒丟了性命,污了我天樞圣地的眼。”
石破天當即怒目圓睜,巨斧往地上一頓:“放屁!俺凌大哥想走哪就走哪,輪得到你們天樞圣地指手畫腳?”
林漱月也上前一步,先天星辰圖在身后展開,幾顆亮星閃爍:“天樞圣地的人,只會仗著圣子的名頭耀武揚威嗎?”
那名天樞弟子臉色一沉,玉如意一揮,兩道月白色的光刃朝著石破天斬去:“不知死活的東西,給你們點顏色看看!”
光刃破空而來,帶著凌厲的道韻,可還沒到石破天面前,就被一道暗金色的罡氣擋住。凌塵站在原地未動,只是指尖凝出一縷不滅罡氣,便輕松震碎了光刃。“柳慕白不敢親自來,派你們三個來送死?”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壓。那三名天樞弟子臉色驟變,他們雖知凌塵厲害,卻沒想到對方僅憑一縷罡氣就能破了自己的攻擊——這戰力,比傳聞中更恐怖。
“你……你別太囂張!”為首的弟子色厲內荏,“天梯上不禁爭斗,我們若聯手,未必……”
“未必能活?”凌塵往前踏出一步,不滅戰域驟然展開,星核引力瞬間扭曲了周圍的霧氣,那三名天樞弟子只覺身體一沉,竟被引力牢牢鎖住。“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