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事已至此,自責無用。”孫尚香走到劉禪身邊,語氣平靜地說道,“當務之急,是安撫民心,穩定朝堂,同時派人前往漢中,慰問北伐將士,了解具體情況。丞相此刻必定心中愧疚,我們不能再給他增添壓力。”
劉禪抬起頭,看向孫尚香,眼中滿是迷茫:“母后,兒臣該怎么辦?街亭失守,北伐失利,朝野上下必定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會質疑丞相的決策。若人心浮動,蜀漢危矣。”
“陛下放心,丞相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朝中大臣和百姓都看在眼里。”孫尚香語氣堅定地說道,“當年先主兵敗夷陵,蜀漢國力大損,人心惶惶,可丞相依舊憑借一己之力,穩定了局勢,讓蜀漢逐漸恢復生機。如今不過是一次北伐失利,只要我們君臣同心,上下一心,定能渡過難關。”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陛下可即刻下旨,安撫百姓,稱此次北伐雖有失利,但武都、陰平二郡已被我軍收復,乃是一大戰果。同時,下令嘉獎北伐將士,對傷亡將士的家屬給予撫恤。另外,要嚴令朝堂大臣,不得私下議論北伐之事,若有造謠生事者,嚴懲不貸。”
劉禪點了點頭,心中漸漸安定下來。他知道母后說得有道理,越是危急時刻,越要保持冷靜。他深吸一口氣,對侍立在旁的李福說道:“李福,即刻按照母后的吩咐,草擬圣旨,頒布天下。另外,派使者前往漢中,慰問丞相和北伐將士,告訴丞相,成都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掛念,安心整頓軍隊,待時機成熟,再圖北伐。”
“喏!”李福領命退下。
就在這時,內侍匆匆走進大殿,躬身稟報:“陛下,太后,東吳使者前來拜訪,已在殿外等候。”
孫尚香心中一動,諸葛亮在祁山送來的信中曾提到魏蜀邊境有不明勢力活動,似與江東有關,如今東吳使者突然來訪,不知有何用意。
“宣他進來。”劉禪沉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
片刻后,一位身著東吳官服的使者走進大殿,躬身行禮:“東吳使者魯肅之子魯淑,拜見蜀帝陛下,拜見太后娘娘。”
劉禪抬眼望去,只見魯淑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眉宇間帶著幾分魯肅的儒雅之氣。他心中暗忖,魯肅當年乃是東吳的賢臣,主張聯蜀抗魏,如今魯淑作為使者前來,莫非是想鞏固吳蜀同盟?
“魯使者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劉禪語氣平淡地說道,“不知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魯淑直起身,臉上帶著笑容:“回陛下,臣此次前來,一是為了祝賀蜀軍收復武都、陰平二郡,二是奉吳主之命,前來商議吳蜀兩國進一步合作之事。吳主認為,如今曹魏勢大,只有吳蜀兩國緊密合作,才能對抗曹魏,實現天下太平。”
孫尚香心中冷笑,東吳向來是見風使舵,如今蜀漢北伐失利,他們卻突然提出進一步合作,恐怕沒那么簡單。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魯淑的神色,想要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吳主的心意,朕心領了。”劉禪說道,“吳蜀同盟已久,本就該互幫互助。不知魯使者所說的進一步合作,具體是指什么?”
魯淑說道:“吳主提議,吳蜀兩國可約定時間,同時出兵伐魏。吳國從東線進攻合肥,蜀國從西線進攻長安,兩面夾擊,讓曹魏首尾不能相顧。如此一來,定能大敗魏軍,收復失地。”
劉禪心中一動,若吳蜀兩國同時出兵,確實能給曹魏造成巨大的壓力。但他也明白,東吳向來只考慮自身利益,一旦形勢不利,很可能會中途撤兵,讓蜀漢陷入孤軍奮戰的境地。當年父皇伐吳,便是因為東吳背信棄義,襲取荊州,殺害關羽。
“此事事關重大,朕需要與丞相和大臣們商議一番,再給魯使者答復。”劉禪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采取了拖延的策略。他知道,沒有諸葛亮的同意,他不能擅自做出如此重大的決策。
魯淑臉上的笑容不變:“陛下所言極是,此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臣此次前來,帶來了吳主贈送的禮物,還望陛下笑納。另外,臣還帶來了太后兄長吳主的親筆書信,想親自交給太后娘娘。”
孫尚香心中一凜,孫權竟然給自己寫了書信,不知信中會說些什么。她點了點頭:“有勞魯使者了。”
隨后,魯淑獻上了東吳帶來的禮物,無非是些珠寶玉器、綾羅綢緞之類。接著,他將一封密封的書信遞給孫尚香。
孫尚香接過書信,并沒有當場拆開,而是說道:“魯使者一路勞頓,朕已命人備好了宴席,為使者接風洗塵。李福,帶魯使者下去休息。”
“喏!”李福領命,帶著魯淑退了下去。
大殿內只剩下劉禪和孫尚香兩人,劉禪迫不及待地問道:“母后,你覺得東吳此次前來,是真心想與我們合作,還是另有圖謀?”
孫尚香將書信放在案幾上,語氣嚴肅地說道:“孫權此人,野心勃勃,心機深沉。如今蜀漢北伐失利,他突然提出聯合伐魏,恐怕并非真心相助,而是想趁火打劫。他或許是想借聯合伐魏之名,試探我們的虛實,若我們實力受損嚴重,他很可能會轉而與曹魏勾結,共同對付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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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該怎么辦?”劉禪問道,“若是拒絕東吳的提議,會不會讓兩國關系破裂?若是答應,又怕被東吳算計。”
孫尚香沉吟片刻:“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拖延時間。我們可以表面上答應與東吳商議聯合伐魏之事,暗中派人查明邊境不明勢力的底細,確認是否與東吳有關。同時,盡快與丞相取得聯系,聽取他的意見。丞相足智多謀,定能看出東吳的真實意圖。”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這封書信,我需要仔細看看。孫權向來了解我,他在信中很可能會用親情來拉攏我,試圖讓我影響陛下的決策。我必須保持清醒,不能被親情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