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國走過去,從她手里接過盤子,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和家人忙碌的身影,心中一片溫暖和滿足。
這日子,舒服。
晚飯后,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就著昏黃的煤油燈光說話。
陳翠霞手里納著鞋底,沈青青則在一旁,細細地給王衛國處理著白天被樹枝刮破的一點皮,動作輕柔,眼神專注。
小山已經困得不行,趴在王衛國腿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嘴里還模糊地嘟囔著什么。
窗外,夜風吹過屋檐下掛著的一排狼肉,帶來絲絲縷縷的咸香和野性氣息,卻被這屋內的溫暖燈火和融融話語沖得一干二凈。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院子里就熱鬧了起來。
民兵隊的幾個漢子扛著剝下來的狼皮,說說笑笑地進了門。
“衛國哥,嫂子!”
“來了?快進屋坐。”
沈青青端著一盆熱水出來,熱情地招呼著。
硝制狼皮是個技術活,也是個力氣活。
好在王衛國早有準備,硝鹽、工具都備得齊齊的。
院子里很快就支起了幾個大木架,漢子們赤著膀子,在初冬的寒氣里干得熱火朝天。
刮脂、浸泡、揉搓……
一道道工序有條不紊。王衛國沒怎么動手,只在關鍵處指點幾句,更多的時候是陪著老丈人沈壯,坐在門檻上抽著煙,看著這幫精力旺盛的年輕人。
辛苦是辛苦,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這可都是錢。
因為著急出手,大家決定不等皮子完全晾干,用最快的法子處理完,直接就拉到鎮上的收購站去。
幾十張狼皮堆在板車上,像一座小山。
收購站的老師傅是個懂行的,戴著老花鏡,一張張地翻看,嘴里嘖嘖有聲。
“好家伙,這都是一窩端了?這頭狼的皮相最好,可惜背上這里有幾個血洞,得降點價。”
“師傅,您給個公道價就行。”
王衛國遞上一根煙,笑著說。
一番討價還價,最終,這批狼皮賣了了一千三百五十塊錢。
其中有幾張因為在搏斗中破損嚴重,價格被壓得很低,但總體來說,這已經是個天價了。
加上之前賣狼肉剩下的兩百塊,總共一千五百五十塊。
回到村里,就在王衛國的院子里,當著所有人的面分錢。錢一張張數出來,整整齊齊地碼在桌上,在陽光下泛著令人心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