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國營飯店里人聲鼎沸。
后廚飄來的炒菜香氣混著食客們的談笑聲,充滿了熱氣騰騰的人間煙火味。
靠窗的一張大圓桌,孫紅山、李振東、劉林、王山和向芳已經(jīng)先到了。
桌上擺著幾盤瓜子花生和一壺?zé)岵瑁瑤兹诵÷暳闹欤凵窨偸遣蛔杂X地往門口瞟。
他們是來給王衛(wèi)國“撐場子”的。
雖然不知道王衛(wèi)國具體要怎么賣那些虎骨虎肉,但廠里人多眼雜,難保沒有地痞流氓想來占便宜。
他們幾個大男人坐在這里,就是一種無聲的震懾。
“衛(wèi)國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李振東磕開一顆瓜子,感慨道。
“我活了半輩子,還是頭一回見著真老虎,更別提是被人給宰了的。”
劉林心有余悸地附和。
“誰說不是呢,你們是沒在跟前,那家伙,比廠里那大車床都嚇人,衛(wèi)國兄弟……嘖,真是猛人。”
向芳安靜地坐在一旁,小口抿著茶水,聽著男人們的議論。
白天在軋鋼廠,他處理老虎時那份從容不迫,和他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沖動跳脫截然不同。
正想著,門口人影一閃,王衛(wèi)國提著幾個用繩子捆扎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油紙包走了進(jìn)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窗邊的眾人,臉上露出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孫叔,李叔,讓你們久等了。”
“不礙事,我們也剛到。”
孫紅山笑著招呼他坐下。
王衛(wèi)國沒急著坐,而是將手里的油紙包一一分發(fā)。
“劉哥,這是你的,兩斤虎肉,一斤虎骨,拿回去給嫂子補補身子。”
他將一個分量不輕的包裹遞給劉林。
劉林咧嘴一笑,也不客氣:“謝了兄弟!”
王衛(wèi)國又遞給王山一個稍小些的。
“王山,你的。兩斤肉,嘗個鮮。”
王山憨厚地?fù)蠐项^,接了過來:“這……太客氣了。”
最后,王衛(wèi)國拿起最后一個油紙包,遞到向芳面前。
他頓了頓:“今天在廠里,你幫著忙前忙后,維持秩序,實在是辛苦了。”
向芳不再推辭,接過了那個還帶著一絲溫?zé)岬挠图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