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wèi)國神色不變,他讓沈軍放慢船速,等趙全安的船靠近了一些。
兩船相隔不過幾十米,海風將話語吹得清晰。
趙全安站在船頭,臉上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瘋狂和怨毒,嘶吼道。
“王衛(wèi)國!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今天我就跟著你,我看你怎么打魚!”
王衛(wèi)國連眉毛都沒抬一下,他只是平靜地看著趙全安,語氣淡漠得像冰冷的海水。
“有種你就跟?!?/p>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一字一句地說道。
“在這茫茫大海上,你們這小破船要是出了什么‘事故’,翻了,沉了,人沒了,你猜……最后能不能查出來是誰干的?”
這句話,輕飄飄的,卻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趙全安的心上。
他的瘋狂和怨毒瞬間被徹骨的寒意所取代。
他看著王衛(wèi)國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毫不懷疑,王衛(wèi)國說得出,就做得出!
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死幾個人,真的就跟掉幾只螞蟻一樣,無聲無息。
趙全安的臉瞬間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兒子更是嚇得腿都軟了,連忙拉著他的胳膊:“爹,爹……咱回去吧……咱斗不過他……”
在王衛(wèi)國冰冷的注視下,趙全安徹底慫了。
他僵硬地轉過身,示意兒子調(diào)轉船頭,灰溜溜地朝著岸邊駛去。
遠處,其他幾艘正準備出海的漁船看到了這一幕,船上的人頓時發(fā)出一陣哄笑。
“嘁,慫包!我還以為他多大能耐呢!”
“就是,你要是真敢跟衛(wèi)國干一架,不管輸贏,我們還敬你是條漢子!”
“跟王衛(wèi)國干?借他十個膽子!”
聽著海風中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的嘲笑聲,趙全安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死死攥著拳頭,心里又氣又恨又委屈: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玩意兒!
說得輕巧,你們有本事倒是跟我一起上??!
整個連山公社,誰他娘的干得過王衛(wèi)國那個煞星似的!
他這邊的憋屈,王衛(wèi)國那邊卻是截然相反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