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孫團英明!”
鄭兵立刻立正敬禮,憋著笑,一臉嚴肅。
孫秀芳指著王衛國,對李舒婷說道。
“舒婷,你回頭跟伴奏的同志說一聲,就說有個獨唱《讓我們蕩起雙槳》的,讓他們……嗯,讓他們自由發揮吧。”
讓她去指導王衛國?
那可真是強人所難了。
這調子都跑到爪哇國去了,神仙也拉不回來。
索性就讓他這么唱,效果反而更好。
這事兒就算定了下來。王衛國跟著哭笑不得的鄭兵回了連隊,一路上收獲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
新兵連的生活是枯燥且緊張的,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學習,像一根繃緊的弦。
終于能歇一歇了,吃過晚飯,一班的宿舍里,新兵們都脫了鞋,橫七豎八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聊著家里的事,這是他們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刻。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汗味和肥皂味,混合著天南海北的口音。
“唉,也不知道俺媳婦肚子里的娃是男是女。”
一個戰友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望著天花板悠悠地嘆了口氣。
他這話一出口,立刻勾起了好幾個人的心事。
有幾個和沈軍他們一樣,都是在老家急匆匆地結了婚,定了親,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家人的不舍,就穿上了這身軍裝。
來參軍時,媳婦正懷著孕。
“我也是,走的時候俺媳婦剛查出來,吐得厲害,我這心里天天都惦記著。”
另一個戰友接話道,聲音里滿是牽掛。
余下的幾個都還沒娶媳婦,大多是因為家里太困難了,兄弟多,底子薄,彩禮都湊不齊,只能想著來部隊里拼個前程。
“那我跟你們不一樣。”
王衛國翻了個身,側躺著面對大家,聲音里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滄桑和得意。
“我大兒子都八歲了,走的時候,家里孩子哭著在后面追,我那個不舍啊。”
他說著,腦海里浮現出王山那張哭花了的小臉,還有王海被沈青青抱在懷里,滿臉不舍伸著小手的模樣。
一時間,他也想家了。想念海邊那帶著咸味的風,想念媳婦沈青青溫柔的笑臉,想念家里熱騰騰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