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當時的情況遠比鄭兵說的要危險得多。
王衛國和周華兩個人幾乎是頂著子彈將失去意識的鄭兵拖走的,好幾次子彈都是擦著頭皮飛過去。
但這些,他不會說出來。
男人之間的,經歷過生死考驗的情誼,有時候不需要掛在嘴上。
一路聊著這些驚心動魄卻牽動人心的往事,回去的路途似乎也變短了。
眾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萎靡不振,一個個精神抖擻,恨不得現在就去抓個間諜、炸個船。
回到部隊營區時,天已經徹底黑透了。其他連隊剛訓練完的士兵看到他們一身泥濘、臭氣熏天的樣子,都好奇地過來打聽。
“一連的,你們出什么任務了?怎么搞得跟掉糞坑里似的?”
“別提了,去幫老鄉抓豬去了。”
一班的某個新兵有氣無力地回答。
“啥?抓豬?”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一連的新兵們臉漲得通紅,卻又不好反駁,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你們懂個屁,我們連長和衛國哥可是打過鬼子的英雄!
這種獨特的優越感,讓他們硬生生把嘲笑給扛了下來。
第二天,一切恢復了正常的訓練。
抓豬的小插曲很快就被繁重而枯燥的訓練所淹沒。
日子一天天過去,練體能、練隊列、練戰術……
新兵們身上的嬌氣被汗水一點點沖刷干凈,取而代之的是黝黑的皮膚和結實的肌肉。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所有人都已經適應了部隊的節奏,曾經遙不可及的五公里越野,現在大家都能咬著牙跑下來。
隨著體能的提升,訓練強度也開始增加,五公里越野變成了五公斤負重越野。
訓練場上的單杠,也不再是簡單的引體向上,而是開始練習更高難度的旋腹繞杠。
與此同時,文化課上,指導員也開始系統地教授槍械知識,從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構造、原理,到分解結合、日常保養,每一個步驟都講得無比詳細。
摸到真槍的那一刻,所有新兵的眼睛都在放光。
這天下午,訓練剛剛結束,大家伙正滿身大汗地在水龍頭下沖涼。
連部的通訊員就一路小跑著沖了過來,滿臉喜色地對著訓練場大喊。
“周華同志!一營長周華!你媳婦生了!是個大胖小子!”
正在和王衛國他們聊天的周華猛地一愣,隨即巨大的狂喜涌上臉龐。
他“嗷”地一嗓子蹦了起來,把手里的毛巾往天上一扔,撒開腳丫子就往連部沖,一邊跑還一邊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