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沒有半分猶豫,揚起左手,抓向那劍尖。
杜仇的目光掃過他左肩上的木簪,皺了皺眉頭,終究移了移劍光,落在韓禮的腿上,洞出一塊血洞。
“黎寇的禮物,本將軍可不愿意收。”
他認出了呂牧水的簪子,結合韓禮身上的根須,明白是文曲的杰作。
此時如果斷掉這支臂膀,文曲星力勃發,恐怕有驚人一擊。
杜仇倒不是怕了,只是不想去賭。
戰場上的賭徒死的最慘,因為籌碼只有自身。
之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非必要,杜仇不想受傷。
更何況韓禮已成強弩之末,哪怕不取他這一臂,又能撐多久呢。
一炷香?一盞茶?
須臾之間罷了。
再看韓禮,蒼白的臉上終于顯露出決絕之意,竟然又探手去抓杜仇的劍。
“韓某的心意,杜將軍還是收下吧!”
這是執意要以自身一臂來勾動文曲,爆發出驚人一擊。
韓禮清楚,自己已經撐不住了,無非被杜仇一劍劍帶走性命而已。
他眸光閃爍,思緒一瞬間回到了過去,回到那個大雪飄飛的夜晚。
“沒想到,才剛剛成為宗師,就要殞命于此了…”
他的神色是淡漠的,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韓禮只在乎黎王,只在乎他的愿景。
他曾說,要讓書同文,車同軌,要讓天下歸為一國,黎民歸于一家。
從此東西相連,南北相通,邊山暮海,抬眼能望!
韓禮并不在乎這個愿景能不能實現,但這是黎王的目標,他就會為之付出一切。
此刻,他陰柔的臉上終于揚起怒意,一雙柳眉高高揚起。
“韓禮并非軍中之人。”
“可也決計不惜此身!”
韓禮要以駁星之絕唱,引天時,亂星海,竊文曲星意,勾連一處。以性命為干柴,向杜仇燒一把大火!
這是現在他唯一能給予杜仇傷害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