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巨大的傷亡和損失,更是在消磨著他所剩無幾的信心。照這么打下去,就算最后能成功合圍,剩下的殘兵拿什么阻擊突圍和反攻的明軍?
畢竟到那個時候,要面對兩線壓力的可就是它們自己了!
現在明軍能頂住。
換它們就可以嗎?
米哈伊爾不這么認為,他相信羅剎人的勇敢與堅韌,但更畏懼明軍那種從上到下都充斥著的,對于“夷虜子”的蔑視與恨。
那是種沒來由的可怕情緒,反正他自己不記得有招惹過大明人。
他甚至都不認識幾個大明人!
但每次在各種活動上見到到他們,那種隱藏在彬彬有禮和文明之下的敵意,都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他甚至覺得,有些粗野的明軍將帥在看自己的時候,是盯著脖子在看的。
像是在看一件戰利品。
“他們……甚至不愿意和我們呼吸同一片空氣。”
這是米哈伊爾的直觀感受。
而面對著這樣的敵人,這樣從上到下都恨你入骨的敵人,你的堅韌與勇敢又憑什么保證能夠戰勝他們呢?
他有些脊背發涼,對于新羅剎所謂宿命的信念,頭一回動搖了。因為哪怕最后新羅剎真的變成了羅馬,那又能如何呢?
“我們只是羅馬的后繼者,而他們可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牌桌啊。”
他轉過身,透過指揮部的窗戶,仿佛能跨越萬里,看見帝京龍庭上那仿佛數千年都不曾斷絕的氣運。
“勝負還未可知呢!”
米哈伊爾反手“清理”完了桌面,像是頭冬眠被吵醒的熊,怒火沖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是明軍的指揮官?
還是那仿佛不可戰勝的龍庭?
連他不知道,那些在前線的將士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進攻!進攻!不計一切代價!”
矮著身子躲在坦克后面的羅剎軍,在帶隊軍官的催促下,努力靠近著敵陣。
除了坦克可以開炮射擊,跟在后面羅剎兵也是時不時的探頭開槍。
只不過這樣做極為危險,畢竟敵方的絕大部分火力就盯著坦克周圍打呢,潑水似的火力網灑過來,蒙都能蒙中。
導致它們基本上是露頭就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