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夜里,鎮守府的監牢內。
“你要見我?”
徐子寧看著這個仿佛在致敬黃巢或者李闖,直接把整個宣慰司一鍋端了的瀛洲人,感覺心里有點發毛。
造下如此剎孽,還被物理鞭策了許久,臉都腫得大了一圈。
現在竟然還能如此淡然,甚至還用這張丑臉笑了笑!只能說不愧是小日子,不是同一時間,但是同一物種了屬于是。
話匣子還沒有打開,徐子寧遞上杯水并指了指他的臉。
不是讓喝的,而是讓他用水擦擦臉,審訊科的人下手忒狠了,打得破了相都。
趁著他擦臉的功夫,徐子寧低頭翻看著檔案。
松崎建二,瀛洲府本地人,父親是本地小領主,有個幾十畝地和一些鋪子。
這樣的家世不高,但也絕對不算差。
家里孩子一大堆,松崎建二是嫡次子,上面有個親大哥已經為大明奉獻掉了,追贈升官也只是個百戶。
松崎建二倒是比他大哥厲害點,泰和三年以及五年參與新天竺戰役和舊港保衛戰,泰和六年負傷后轉預備役,因之前屢立戰功,調入瀛洲鎮守府后衛任預備役百戶。
泰和八年因參與川橋對峙表現英勇,升為正式百戶。
同年獲得鎮守府推薦名額,可以留官保送陸大就讀。
嘶~好家伙!雖然是瀛洲土著出身,但按照檔案上所述,這位完全可以算是大明朝的忠臣良將啊?
而且快要進大學深造了,屆時前途不說是一片光明,也算是大大滴有,這怎么就卷進去這種逆案了呢?
根據審訊科的人說,這貨被俘之后幾乎不說話,甚至不吃不喝。它們這邊把什么西冰庫特色正骨、盧比揚卡體育套餐都用上了也一聲不吭。
但到了晚上忽然就說想見白天那個來談判的人,也就是徐子寧。
所以他就來了,或者說指揮使大人命令他來了。
“我認得你。”坐在審訊椅上,手腳都套著鐵鏈的松崎建二擦完了臉,將杯子里剩下的水一飲而盡之后才看向徐子寧說道:“鄉寧侯府的小少爺,跑到這兒來鍍金的。”
這話明顯略帶嘲諷意味,但還不等徐子寧說些什么,他又話鋒一轉:“但你也不完全是來鍍金的,至少在膽量上沒有丟你祖宗的臉。
哈哈,說實話,你當時舉著白旗走過來的時候,我是真想斃了你立威的。
但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恁掉外放的書呆子算是一腔熱血,但是傷害京中來的親貴那可就麻煩大了,我家祖墳都保不住的那種。
我雖然自己豁得出去,但是家里還是得保一下的。
所以你還能坐在這兒聽我說話,著實是看在我沒有昏了頭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