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盡忠拱手退下,他的身份不能在這里多待,連幫徐子寧開門都不行。
徐子寧便自己走上前,伸手推開那朱紅色的木門。
跟過于偏僻的位置不一樣,屋內十分敞亮,七個木椅配長桌擺在中間,沒點亮的紗燈柱在四方角落里,期間還擺著修剪得當的盆景和小魚缸。
或者說偏僻在這兒反而不是去缺點,而是讓這份敞亮中增添幾分寧靜祥和。
朱心沂依然是坐在主位上,靜靜地看著手中的文件,恬靜優雅且不失迷人之色。
在她下首右側還坐著兩個紅袍大臣,其中一個徐子寧還認識。
或者說是這人認識徐子寧,見他推門進來便微笑道:“多日未見,徐指揮使還真的是步步高升啊!之前倒是老夫著相了,還望徐指揮使莫要見怪。”
這紅袍老頭便是當日在琉球時說要調徐子寧去水師科,結果后面沒了下文的兵部水師科郎中趙鐩。
沒了下文也可以理解,畢竟徐子寧這進步速度忒快了,當時還說拉他一把,但現在看來調到水師科那都屬于是在妨礙他進步了!
搞得老頭子怪不好意思的,這會兒見了面剛好略表歉意。
正所謂長者為尊,人家那么大年紀了,道歉徐子寧可受不起,連忙拱手道:“趙大人言重了,怪我沒有說清楚,而且您當時也是為我好,無須如此。”
見徐子寧那么老實,趙鐩一副我看中的小家伙真棒的表情,肘了肘身旁的同事。
那同事皺了皺眉頭,瞇著眼看向徐子寧,沉聲道:“老夫戶部尚書劉炳棠。”
說完就恢復原樣,貓在太師椅里頭跟個雕像似的,仿佛呼吸都嫌浪費力氣。
徐子寧也朝他拱拱手,笑道:“見過劉尚書。”
眼見他跟人都認識過了,朱心沂才放下手中文件,指了指自己左側的首位。
除主位之外以左為尊,左側首位就是僅次于她的位置。
這個行為讓劉炳棠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么。
徐子寧倒是沒有誠惶誠恐,畢竟他覺得自己再怎么說也算有功之臣,現在只是坐個好位置而已,也沒有什么大逆不道吧?
于是直接走過去,朝著朱心沂拱了拱手,端端正正拜見過后才老實坐下。
“現在人齊了,都說說吧。這阿米人是何意思?”
朱心沂指了指擺在自己面前的文件。
趙鐩作為海軍的人率先發言:“臣以為無非就是阿米海軍想擴充了,但是它們造船廠的產能跟不上,所以只能向我大明訂購。
畢竟米人跟嚶人是有大仇的,昔年嚶兵鎮壓,行事何其暴戾,為人所不齒。
如此深仇大恨,米人國王怎么好意思向嚶人購船?而向來是泰西最會造艦的嚶人,又怎會允許,怎會愿意為將其視作仇敵的米人造軍艦呢?”
他話音剛落,身旁的劉炳棠也開口道:“臣附議。”
就三個字,氣得趙鐩趕緊肘了他幾下,逼得他只能繼續道:“米人報價已是極高,僅僅一艘的報價,都遠高于昔年海軍為大食人所造兩艘的報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