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會兒,我不行了。”
走了不到半里山路,馬方鴻就把肩上的野豬往地上一放。
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走在前面的沈青陽回頭,見他這副模樣,眉頭一挑,那張嘴就沒閑著。
“你是真的廢,這么大人扛只野豬都扛不動。這都給你挑最小的了,再小那不成豬崽子了!”
馬方鴻抹了把臉上的汗,脖子一梗,很不服氣地回懟。
“我從小沒吃過什么苦,總不能指望我來一年就能和你們一樣能干吧?有本事你讓我扛那頭最大的!”
“嘿,你小子還來勁了!”
沈青陽作勢要把自己肩上那頭一百七八十斤的換給他。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
王衛(wèi)國笑著打圓場。
“都歇歇腳,喝口水。方鴻說得也沒錯,他進步已經很大了。”
這話倒是真的。
村里人都知道,馬方鴻這人,剛來的時候狂得沒邊,眼高于頂,看誰都不順眼。
但這一年多下來,人倒是踏實了不少。
尤其是當上民兵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干活是真干,訓練也從不含糊。
聽說為了練槍法,沒少托關系買子彈,自個兒跑到后山偷偷練。
那股子認真勁兒,連民兵排長都夸。
因為有他壓著,知青點的氛圍都好了不少。
以前那些偷懶耍滑的,現在也都老實了。
慢慢地,知青們有了集體榮譽感,算是真正開始融入沈家村這個大家庭了。
沈青山也笑著幫腔。
“就是,方鴻這小子不錯,狂是狂了點,但心里有數,愿意學。不像有些人,嘴上不狂,心里狂著呢。”
這話意有所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一路說說笑笑,吵吵鬧鬧,走走停停,總算是在中午前,把六頭沉甸甸的野豬運回了村里。
村口的大槐樹下,早已聚滿了聞訊而來的村民。
男女老少,里三層外三層,看到六頭肥碩的野豬被扔在地上,人群中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孩子們圍著野豬又叫又跳,大人們則個個喜笑顏開,眼神里滿是期待。
分肉,是全村人最開心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