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白薇倚在竹窗邊正在閱讀《修仙通鑒》,忽突見窗外一道黑影閃過。
她指尖一頓,右手已按上枕邊長劍,左手捏著一張金光隱現(xiàn)的爆裂符。
“誰在那里?”她赤足點地,無聲地貼近門扉。
竹門縫隙間,隱約可見一道蜿蜒的血痕。
才靠近門,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喵嗚~”
這聲微弱的嗚咽讓白薇心頭一顫。
她猛地拉開門,月光下,那只通體雪白的月華仙貍奄奄一息地蜷在臺階上。
原本蓬松的皮毛沾滿血污,右前爪不自然地扭曲著,碧綠的眸子在看到她的瞬間亮起微弱的光。
白薇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兩個月前,師傅告訴她,這只小貓不愿和自己契約選擇離開時,她裝著輕松不在意。
可此刻看著它艱難地朝自己爬來,身后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那些被辜負的期待、那些深夜獨自咽下的委屈,突然都化作了喉間酸澀的硬塊。
罷了,就當是日行一善了,明天它傷好了就讓它離開,告訴它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吧!
“。。。。。。傻貓。”她終是蹲下身,指尖凝起治愈靈光。
小靈貓冰涼的身軀在她掌心輕顫,卻仍努力仰頭,用染血的鼻尖碰了碰她的手腕。
竹樓外忽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姜瑜的聲音在樓上響起:“小師妹,我方才感知到。。。。。。”
話音戛然而止,白薇抬頭,看見三師姐站在陽臺上擔憂地看向她。
姜瑜的目光從白薇染血的寢衣,移到她懷中的靈貓,了然地抿了抿唇。
“需要療傷藥么?”姜瑜轉身下樓,看到樓下地上的血跡,抬手施了一個清潔術。
夜風穿過竹林,掀起白薇散落的長發(fā)。她低頭看著漸漸恢復溫度的小家伙,輕聲道:“不必了,師姐你傷還沒好,快去休息,丹藥我都有。”
靈貓的耳朵在她掌心動了動,聽見白薇幾不可聞的嘆息。
晨光熹微,白薇從淺眠中醒來,下意識伸手摸向床邊,那里空空如也,只余幾根沾血的白色絨毛。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指尖燃起一簇靈火將絨毛焚盡。
“果然,”白薇喃喃自語,“下次就算死在門前我也不會心軟了!”
推門聲驚動了院中一貓一鳥。
青鸞正追著一道白影撲騰,檐下的風鈴被撞得叮當作響。
聽到動靜,一貓一鳥同時僵住。青鸞炸著羽毛飛落到白薇肩頭,尖聲嚷道:“師妹你看,這個沒良心的又回來了,你千萬不能原諒它。”
月華仙貍蹲坐在石桌上,前爪還纏著白薇昨夜包扎的紗布。
這一幕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姜瑜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對白薇說道:“小師妹,這只傻鳥知道靈貓回來了,說什么也不在靈獸袋里待了。”
月華仙貍耷拉著耳朵,發(fā)出一聲帶著顫音的嗚咽:“喵~”碧綠的眼眸里盈滿水光,爪子不安地扒拉著地面。
白薇下頜微繃,徑直轉身走向院外的空地。
晨露沾濕了她的靴尖,卻沒能浸軟她冷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