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摳門的孫老蔫兒（第1頁）

后面村頭已經是有人點起了火把，因為，在這漆黑的夜里，這一點月光實在是根本看不到江岔子里的情況，大家也都是土生土長的人，誰都是清楚江岔子里的危險和復雜。

一旦，有人被江岔子里的爛草給纏住了，就會是又一個被水鬼收走的那個人，特別是這樣漆黑的夜色里，聽到出事的人越聚越多，跑出村子涌向江岔子的人更多，大家都是詢問著，奔跑著。

當有人看到了孟繁星在奔涌的江水中拖著一個瘦小的身影的時候，大家都是大聲地喊叫起來，“找到了，快拿。。。。桿子”有人想到了只有用桿子伸過去才行，畢竟，江岔子邊上的水草實在是太難纏。

就算是經常在江岔子邊上生活的人也是清楚地，一旦是被陷進去，被水草給纏上，不死也是脫一層皮，特別是現在的季節，江水冷得很，腿肚子抽筋那是大事，一旦抽筋人就廢了。

呼喊聲，叫罵聲混成了一片，此時的孟繁星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不斷地減弱，他的腳踩著江水不斷地撲騰著，畢竟，他會水，但是，此時，冰冷的江水讓他的身體溫度變得越來越低，牙齒都是不斷地上下翕動。

都沒有力氣咬合在一起，身后的那一道嬌小的身子雖然沒有多少的重量，但是，在奔騰的江水中還是將他的身子向著下游拉扯，孟繁星的心在不斷地下沉，不斷地祈禱岸上的人能夠下來拉他一把。

岸上的人們還在奔跑著追隨著他們二人的身影向下游的方向奔跑，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跳下堤岸沖進水里來，哪怕是。。。。

終于，在孟繁星絕望額時候，前方的江岔子處一棵斜斜伸出來的樹干讓孟繁星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他抓住了身后女人的肩膀，奮力地向前游去，順著江水的游動，讓他感覺到了身子輕了很多。

畢竟是看到了生的希望，孟繁星的身上有一股子突然涌出的力量，仿佛他此時此刻如天神下凡一般，那是，一種對生的渴望，對活下去的勇氣支撐。

終于，孟繁星的另一只手臂終于是抓住了那一根斜著生長的樹杈，他終于是感覺到了心里有了底氣，另一只手抓著的肩膀也是努力地向上面提了起來，讓對方的腦袋不至于沒在水中。

二大爺也跟在人群中，當他看到了兩個黑影被一棵倒下的樹給攔了下來，他一個猛子也是扎進了江水之中，快速地游到了兩人身邊，瞪大了眼睛驚呼，“是你小子”二大爺整個人也是有些愣神。

他萬萬沒有想到救人的是孟繁星這個剛剛拉回來插隊的知青，還是和他談得來的小年輕，要是不是看到了那一棵斜著伸出來的樹，就算是二大爺也是不敢跳進江水中，畢竟，江水中的狀況，就算是白天大家也是小心謹慎的。

“二。。。。二大。。。”孟繁星此時已經是凍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一只手機械地抓住了樹杈子，另一只手拎著女人。

“沒事的，別緊張”二大爺一把將孟繁星手中拎著的小蘭子給扯了過去，奮力地向著岸邊游去，畢竟是上了年紀，有經驗，也是看的多了，知道現在必須將人給救上去，待的時間長了不沖走也給凍死。

“撲通。。。。撲通”又是幾個人跳進了冰涼的江岔子里，七手八腳將小蘭子給拖上岸，二大爺和另一個男子游回來，拉到了岸邊上，被岸上的人給拽了上去，孟繁星一到岸上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大伙都是圍著小蘭子不停地說著，因為，小蘭子緊閉雙眼，顯然，人是被江水給嗆懵了，或者是直接給淹死了。

“唉，蘭子的命咋就這么苦啊？這是因為啥呀？咋就想不開呢？”秦玉琴大娘抱著小蘭子的腦袋，嘴里叨咕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孟繁星也是聽到了秦玉琴的說話聲，頓時感覺到了不好，這溺水的人要是不把肚子里的水控出來人就危險了，嗆到了肺里想要在救回來那是千難萬難了，趕緊從地上爬了過去，因為，他現在的手腳還是麻木的。

“大娘，趕緊將。。。。”孟繁星手比劃著，嘴里說的話都不連貫，“放平”終于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孟繁星努力地將雙手撐在了小蘭子的胸口，可是，下壓的時候自己實在是沒有力氣。

“娃子啊，趕緊喝口酒”二大爺將一邊的一個男子的手中酒葫蘆搶過來對著孟繁星的嘴巴，現在，也是只有二大爺明白孟繁星的心情，那是在救人。

“咕咚。。。咕咚”幾口辛辣的白酒下肚，孟繁星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胃里有一股子火焰在升騰，這絕對是正兒八經的小燒，還是有著六十度的純高粱燒，從嘴里泛出來的味道就知道了。

這種純高粱燒那可是東北的純爺們的標配，只要是年滿了十八歲，就沒有不會喝兩口的，不管是毛頭小子還是大姑娘小媳婦兒，只要是小酒一端那就是豪爽地大口整幾杯，否則，你就不是東北人兒。

孟繁星有了幾口高粱燒熱身，手腳也是有了一些感覺，雙手再次撐在小蘭子的不算飽滿的胸口按壓起來，每一次按壓都是數著數，輕壓五次常壓一次，這也是他的一種心肺復蘇方式。

“大娘，給她的頭歪著向下一點”孟繁星連忙吩咐道，現在他可是不敢給小蘭子做人工呼吸，那不是幫忙，是在害人，人一旦是溺水，必須要讓溺水人將口腔鼻腔里的泥沙吐出來。

否則，一旦是這些泥沙進入到肺葉里那可是將人給害了，所以，只要是溺水者第一口噴出來再給做人工呼吸效果最好，孟繁星，加大了按壓的力度，因為，他感受到了小蘭子的嘴角扯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