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臺后,唯有一道身影正忙得腳不沾地——
老板娘吳雪蘅,明明只筑基四層的修為,卻恍若比許多紫府修士還要利落。
她綰著簡單的婦人髻,鬢角散落幾縷碎發(fā),襯得那張不施粉黛的臉愈發(fā)清麗。腰間系著一條洗得發(fā)白的靛藍(lán)圍裙,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纖細(xì)卻有力的手腕。
“老李,你的櫻花奶豆腐,多加了一勺蜜!”
“小柳兒,這碗是你的,冰鎮(zhèn)剛?cè)〕鰜淼模┏裕瑒e涼了胃!”
倏然當(dāng)場,吳雪蘅聲音清亮,帶著市井特有的爽利,卻又莫名讓人聽著舒坦。
不過她儼然其手上動作更快,舀豆腐、澆糖水、撒花瓣,一氣呵成,碗碗精準(zhǔn),竟無半分潑灑。
蕭不棄尋了個角落坐下,還未開口,便聽“啪嗒!”一聲——
一碗粉嫩的櫻花奶豆腐砸在他面前。
瓷碗穩(wěn)穩(wěn)停住,奶白的豆腐微微顫動,上頭綴著幾片腌漬過的櫻花瓣,粉得透亮,似浸了朝露。
緊接著冰霧接連裊裊升起,在碗沿凝成細(xì)密的水珠。
他視界紛呈一亮,剛欲抬頭詢問,那道身影卻已翩然轉(zhuǎn)身,只留下一句帶笑的話音:
“小店太忙,客官還請自便!”
須臾,蕭不棄大馬金刀的坐著怔了怔,倒也不惱,反而覺得有趣,微微搖頭泛起淺顯的隨和笑意。
不多時,一個約莫七歲的小男孩走了過來,手里捧著一碗琥珀色的糖水。
——雪漪。
這孩子生得俊俏,卻繃著一張臉,眉眼間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峻。練氣二層的修為,步伐卻穩(wěn)得出奇。
俄頃,他將糖水輕輕放在蕭不棄手邊,聲音稚嫩卻平靜:
“娘親說,招待不周,這碗糖水贈您。”
蕭不棄立時微微挑眉。
“雪漪小子倒是懂事,這眼力見不錯,哈哈!”
鄰桌一名虬髯大漢拍桌笑道,嗓門洪亮。
“漪小子,新客就有,咱老熟客就沒有這待遇了是吧?”另一名青衫修士故作不滿地嚷嚷。
吳雪蘅聞言頭也不回,一邊麻利地盛著奶豆腐,一邊揚聲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