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然,不等宋念文和李婷玉躬身行禮道謝,祈花語那條蓬松的狐尾輕輕一甩,帶起一股柔和的、卻不容抗拒的微風(fēng),如同掃落葉般,輕巧地將兩人“送”出了內(nèi)殿。
“砰。”
宮門再次無聲地關(guān)閉,將內(nèi)外的寒意隔絕。
只有一句清冷中帶著些許嗔怪意味的嗓音,清晰地透過宮門,傳入正準(zhǔn)備行禮的兩人耳中:
“什么時候也學(xué)得跟你花姨這般虛禮客套了?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倒是讓我想起來好久沒抽過小念思了……”
宮門外,被“掃”出來的宋念文和李婷玉相視一眼,雖仍有一絲對長子的擔(dān)憂縈繞心間,但得了祈花語這句“放心”的保證,那股焦灼不安的情緒終究是平復(fù)了大半。
不過自家四弟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遭殃咯……可莫怪你二哥啊……
不多時,宋念文長長地、舒緩地吐出一口胸中濁氣,好似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
隨即,他自然地伸出手,輕輕握住妻子那依舊微涼的手,低聲道:
“走吧,有花姨看著,不會有事的。”
李婷玉微微頷首,清冷的眉眼間柔和了些許,任由丈夫牽著,一同化作兩道流光,悄然離開了傲雪宮。
而無人知曉的是,繼玉文夫妻二人走后,一顆四色水晶珠靜默地從宮內(nèi)飛了出去……
宮內(nèi),寒玉床上,四尾白狐再次慵懶地趴伏下來,水藍(lán)色銀眸緩緩閉合,唯有周身那些冰晶彼岸花,依舊無聲地綻放著幽冷的光芒。
守護(hù)著這份寧靜,也守護(hù)著那份遙遠(yuǎn)的牽掛……
蒼武古境,巖甲石寨。
短暫的休整并未驅(qū)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凝重。
距離元磁三秋僅剩數(shù)日,無形的壓力如同巨石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宋亞楠獨自站在寨子一角,仰頭望著空中那如同擁有生命般自行緩緩飛旋、灑落瑩瑩光塵的兮云紗。
她通過識海中的聯(lián)系,暗自與這九階尊器溝通著,帶著一絲最后的期盼:
“兮云,你曾是九階尊器,威能無窮……你可有辦法,能助我們抵擋那金身境的蜥王?或者……抵擋元磁三秋的風(fēng)暴?”
兮云紗的飛旋軌跡微微一頓,一道帶著些許無奈與遙遠(yuǎn)追憶的意念,溫和地傳入宋亞楠心中:
“若在我全盛之時,此界所謂金身境,不過塵埃螻蟻。抹消它們,或許僅需我逸散的一抹光塵便可。”
“然……前任尊主與敵驚天一戰(zhàn),為不連累于我,自主斬斷契約。”
“我為保自身根本器靈不滅,只得將絕大部分力量盡數(shù)犧牲,用以維系這具器身長存。”
“現(xiàn)今,我雖器身完好,靈性猶在,卻已無昔日撼天動地之力。”
“唯有隨著小尊主你境界不斷提升,以你的力量溫養(yǎng)、激發(fā),我方能逐漸恢復(f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