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人家隨便挑塊肉就好~”
張玄生分魂深深看了青筠一眼,身形開始消散:
“多謝道友。”
“且慢。”
忽地青筠彈出一顆翡翠果實沒入張玄生分魂心口:
“此乃‘乙木源種’,可保你殘魂三日不散……去做該做之事吧。”
“相交多年論道,雖至臨終,老身依愿如初篤信……”
話落,她似是不愿再忍如此別離蕭索場面,青筠轉身即走。
而張玄生那道被綠韻靈光纏繞的分魂虛影在云端緩緩浮動,衣袂翻飛間帶起細碎的翡翠星芒。
霍然,他望著青筠素手輕揚,萬千碧葉自她廣袖中傾瀉而出,每一片都鐫刻著古老的木靈紋路。
三息后,葉片墜地即生,轉瞬間在界域交界處再度拔起參天屏障,葉脈里流動的青色靈光將萬獸境的莽荒之氣與玄元境的人間煙火溫柔隔開。
“倒是比從前更精進了。”
張玄生低笑時眼角漾起細紋,聲音里裹著三分欣慰七分悵惘。
悠然那截半透明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早已消散的玉佩,恍惚還能觸到當年二人共飲時,青筠用晨霄云露凝成的碧玉杯的那絲涼意。
可忽有山風掠過,將他未盡的話語吹得零落。
當下,青筠正將最后一片碧青靈葉嵌進虛空,聞言指尖微滯,葉尖上懸著的露珠“嗒!”地碎在結界根基。
驀然她轉身時發間青藤簌簌作響,眸中映出故友即將消散的魂影:
“玄生故友,你當年撫我之……”
話音未落,轉念驚見張玄生分魂袖中竟亦飛出一顆渾圓青果。
那果子表面流轉著不屬于此界的云紋,核心處似有星漩旋轉,甫一出現便引得方圓百里草木瘋長。
青筠出于本能地接住,掌心立時傳來磅礴生機,發覺其中竟含著一縷先天木源。
“這是……”驀然她抬頭時,那道魂影已淡得近乎透明。
張玄生最后擺手的動作驚起幾只靈蝶,笑聲混在蝶翼振動的細響里:
“拿去吧,你在七階門檻卡了千年,雖不能讓你在此界突破,但也是有進益的……”
“往后記得先顧好自己,再顧其他……”
當場,余音散在突然驟起的靈雨中,分魂化作萬千金色光點,每一點都映照著他們初遇時的那株老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