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最先回過神,她看了一眼窘迫不安的陳家麗,又看了看自家兒子那副無所謂的模樣,眉頭微蹙,但還是維持著優雅的姿態,溫和地開口:“家麗也在這兒啊,辛苦你了。”
陳家麗的臉頰紅一陣白一陣,捏著蘋果的手指都快把蘋果捏出水來,她尷尬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來:“阿姨,不辛苦的,我……我正好路過,就順便來看看許耀哥哥。”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不信。
誰會路過VIp病房?她可在這兒呆了一天了。
許耀靠在床頭,看著這堪比家庭審判的陣仗,只覺得一陣頭疼。
許延凱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他大步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盯著病床上的兒子,聲音里壓著火氣:“讓你平時少喝酒,少熬夜,按時吃飯,你就是不聽是吧?現在舒服了?”
“爸,我這不好好的嗎?”許耀掀起眼皮,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和倦怠,“小題大做。醫生都說了,沒什么大事,就是老毛病。”
“老毛病?”許延凱氣得音量都高了,“你才二十九歲,就一身老毛病!你還挺驕傲?”
這時許老爺子也沉著臉開了口:“別怪你爸說你,阿耀,你實在太讓人操心了。從今天開始,按時吃飯,少喝酒,按時睡覺。”
一旁的許老夫人立刻接話,語氣不容置喙:“什么少喝酒,這段時間一滴酒都不許沾!”
許夫人也跟著附和:“對!還有,兒子,你這身體必須得好好調養。出院后,你就回莊園住,我親自盯著你。”
一聽要回莊園住,許耀的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猛地從床上坐直了身體,牽動了胃部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
“不行!”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瞧你們一個個緊張的,我以后自己注意點不就行了。”
“你自己注意?”許延凱冷笑一聲,“沒人看著你,你還不翻了天?必須回去!”
“回莊園是不可能回的。”許耀的態度也強硬起來,桃花眼里那點懶散消失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執拗。
眼看著父子倆又要劍拔弩張,許老夫人適時地開口,打破了僵局:“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這樣吧,阿耀,你不愿意回莊園,我們也不逼你。”
許耀剛松了口氣,就聽見他奶奶慢悠悠地拋出了后半句。
“我從莊園調一個信得過的保姆過去,專門負責你的一日三餐和日常起居,這總行了吧?”
許耀張了張嘴,想說不行。
可他看著眼前這一家子人,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個個臉上都寫著“你今天不答應就別想出這個門”的表情。他要是再拒絕,八成真得被他們綁回莊園去。
兩害相權取其輕。
許耀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最終還是妥協了,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行吧。”
見他終于松口,一家人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又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堆,許耀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不耐煩地揮手趕人:“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們趕緊回吧,我這兒又不是什么旅游景點。”
許家人這才浩浩蕩蕩地準備離開。
臨走時,活潑的許茵落后兩步,湊到還愣在原地的陳家麗身邊,用手肘碰了碰她,擠眉弄眼地小聲問:“妹子,你這一天都守在這兒啊?”
“是啊。”陳家麗的臉又紅了,羞赧地點了點頭。
許茵看著她這副懷春少女的模樣,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這小妮子,毅力可嘉,可惜啊,完全不是她哥的菜。她哥就喜歡楊曦那種又美又颯、能一起喝酒蹦迪的,對這種清粥小菜款的,向來是敬而遠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