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僵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余光里,她才敢緩緩吐出一口氣。
就在她以為這場驚心動魄的遭遇戰已經結束,準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時,那個已經走遠的男人,卻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過臉,聲音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傳來,不高不低,卻清晰地鉆進了陶盼弟的耳朵里。
“大姐,”他頓了頓,語氣懶散又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我不吃香菜。”
“啊?”陶盼弟腦子一懵,下意識地應道,“哦,好的。”
等她反應過來,許耀已經拐進了另一條走廊,不見了蹤影。
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保溫盒,心里嘀咕,今天的清蒸鱸魚,為了去腥提味,她確實在底下鋪了一層香菜。
*
回到公寓,已經快一點半了。
陶盼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那個銀色的保溫盒。三層飯盒,被吃得干干凈凈,唯獨那幾根被魚肉壓過的香菜,被整整齊齊地挑了出來,孤零零地躺在飯盒一角。
她看著那幾根香菜,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把鍋碗瓢盆洗刷干凈,偌大的公寓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墻上的時鐘滴答作響,襯得屋子愈發空曠。
她實在是閑不住,一個人在這大平層里,總覺得手腳都多余。
閑著也是閑著,要不下樓跑跑步?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住了。說干就干。
她換上那身洗得發白的運動服,在樓下的小區跑道上慢跑起來。四十分鐘后,大汗淋漓地回到公寓,沖了個澡,渾身舒爽。
看著主臥緊閉的房門,她忽然覺得這保姆當得有些心虛。
老板在外面拼死拼活地賺錢,她一個打工的,卻在家里跑步、洗澡、準備睡午覺……這像話嗎?
可不睡覺又能干嘛呢?地板昨天擦得能當鏡子照,實在找不出活兒了。
最后,負罪感還是沒能戰勝困意,陶盼弟回到保姆房,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醒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昏黃。她抓起手機一看,四點四十。
“壞了!”
她一個激靈從床上彈起來,連忙沖進廚房,打開冰箱,開始盤算晚飯。
可轉念一想,許總晚上回不回來吃?
她拿起手機,點開微信,許大少爺始終沒有通過她的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