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
陶盼弟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人用小錘子狠狠敲了一下。
要不要出去看看?
她縮在被子里,腦子里兩個小人開始打架。
一個說:出去干嘛?你是保姆,又不是他老婆。萬一他帶了女人回來,你出去不是自找尷尬嗎?
另一個說:可你是拿錢干活的保姆??!萬一許大少爺喝多了,吐得滿地都是,或者有什么需要,你躲在房間里裝死,明天怎么交代?
猶豫了片刻,職業道德最終戰勝了社恐。
她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爬了起來。
錢難掙,屎難吃。
忍了。
她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過道里探出個腦袋。
客廳里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壁燈,許耀高大的身影陷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氣,還夾雜著一絲高檔雪茄和女士香水的混合味道。
看來今晚的“應酬”,很精彩。
陶盼弟定了定神,走了出去,盡量讓自己的腳步聲輕得像貓。
她走到沙發旁,隔著兩米的距離站定,小聲試探道:“許……許總?”
沙發上的人沒反應。
她只好又壯著膽子,往前挪了一小步。
“許總,您喝多了吧?”
“要不要……我給您煮點醒酒湯?暖暖胃?”
這次,沙發上的人終于動了。
許耀緩緩地睜開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迷離和慵懶。
他瞥了她一眼,眼神沒什么焦距,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么東西。
過了幾秒,他才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帶著濃濃鼻音的:“嗯。”
得到指令,陶盼弟如蒙大赦,立刻轉身沖向廚房。
她從冰箱里翻出姜和蜂蜜,動作麻利地開始煮醒酒湯。
鍋里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也稍微驅散了她心里的緊張。
大概二十分鐘后,一碗熱氣騰騰的蜂蜜姜茶就煮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倒進碗里,端了出去。
“許總,我放桌上了,您慢點喝,小心燙。”
她把碗放在茶幾上,說完,又逃也似的奔回廚房,把鍋和臺面都擦洗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