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劣質(zhì)動畫。
她懷里抱著那堆:“員工福利,”高高地壘成一座小山,只露出一雙寫滿了驚慌失措的眼睛,活像一只被獵人堵在洞口、囤糧過冬的土撥鼠。
“許……許總,好。”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聲音小得幾乎要被風吹散。
許耀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回去了?”
“是……是的。”陶盼弟點頭如搗蒜,心臟卻在瘋狂叫囂。
霸總小說里的經(jīng)典橋段,此刻正在她腦子里循環(huán)播放——
【“上車。”男人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
【“女人,提這么多東西,你是想把手累斷嗎?”他皺著眉,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雖然她不是很想和許大少爺這個行走的荷爾蒙炸彈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待著,但有一說一,公交車又擠又慢,她手里還拎著這么多東西,能搭上這價值千萬的順風車,她能省下至少三塊錢的公交費和九十分鐘的寶貴生命!
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他真的開口,她就矜持地、略帶為難地、最后迫于他霸總氣場不得不從地答應下來。
然而,現(xiàn)實是骨感的,許大少爺?shù)尿}操作是無法預測的。
只見許耀那張俊美得過分的臉上,忽然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那笑容里帶著三分戲謔,七分看好戲的玩味。
然后,在陶盼弟充滿期待的目光中,他腳下油門一踩。
黑色的賓利如一道離弦的箭,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屬于金錢味道的尾氣,和呆若木雞的陶盼弟。
“……”
陶盼弟抱著她的小山,在風中凌亂。
果真,霸總小說的情節(jié),是不會發(fā)生在她這種平平無奇的勞動人民身上的。
她不僅沒等到那句“上車”,反而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
從許家莊園到江山一品,坐公交車需要換乘一次,全程一個半小時。
陶盼弟抱著那堆“甜蜜的負擔”,在公交車上擠得像一張肉餅。等她哼哧哼哧地乘上電梯,打開公寓大門時,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一抬頭,就看見許大少爺已經(jīng)換了一身舒適的家居服,大馬金刀地陷在客廳沙發(fā)里,手里拿著個游戲手柄,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屏幕。
聽見開門聲,他頭也沒回。
陶盼弟換了鞋,抱著東西,低著頭,想把自己當成空氣一樣飄過去。
“回來了?”沙發(fā)上的男人,忽然懶洋洋地開了口。
陶盼弟腳步一頓,抱著東西的手臂緊了緊,小聲應道:“嗯,許總……好。”
許耀終于舍得從游戲里分出一點注意力,他側(cè)過頭,那張笑得過分張揚的臉,在水晶燈下晃得人眼暈。
“這么慢?”他挑了挑眉,“爬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