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唯有雞爺趴在凌塵的肩膀上,嘴里還在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么。
“哎呀,這下麻煩大啦!前面有兇狠的惡狼堵路,后面又有狡猾的猛虎追趕,而我們正中央呢,則站著一只滿臉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的母狐貍。。。。。。老大啊,依小的看吶,咱還是趕緊分頭跑路吧!您往左邊逃,我朝右邊溜,至于那兩位漂亮的姑娘嘛。。。。。。嘿嘿嘿,就讓她們自生自滅好咯~”
然而,雞爺這一番話還沒來得及講完,就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座山給壓住了似的,身體完全動彈不得。
原來,凌塵已經(jīng)伸手將它死死地摁進(jìn)了自己的衣襟里面。
與此同時,玄星宗的三位長老也開始行動起來。只見為首的那位白眉老者慢慢地向前邁出一步,他衣袖中的一面青銅古鏡頓時散發(fā)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其亮度比之前更勝一籌。
這位白眉老者正是玄星宗執(zhí)法堂的三長老——墨塵。只聽他用一種低沉而威嚴(yán)的聲音說道:“年輕人,暗星烙印可不是一件小事兒。如果你真的跟那個叛徒墨淵沒有任何關(guān)系,那就乖乖跟著我們回到宗門去,接受凈世星光的洗禮。如此一來,自然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之身。”
他說得冠冕堂皇,但眼底那絲貪婪沒逃過凌塵的眼睛——凈世星光洗禮是假,想搜魂奪取暗星遺跡的記憶是真。
凌塵還沒開口,星舟上的玄月先笑了。
她斜倚在舟舷,暗紫宮裝下擺開叉處露出一截白皙小腿,玉足輕點虛空:墨塵長老,您這借口找得也太老套了。想要暗星源髓線索就直說嘛,何必嚇唬小朋友呢?
墨塵臉色一沉:玄月坊主,這是我玄星宗內(nèi)部事務(wù)。
哦?玄月把玩著黑色骰子,眉眼彎彎,可妾身怎么記得,三角星區(qū)是三不管地帶?你們玄星宗的規(guī)矩,在這兒可不好使呢。
話音未落,她指尖骰子輕輕一彈。
骰子在空中旋轉(zhuǎn),落在虛空竟發(fā)出清脆的“嗒”聲。朝上那面依舊是血色的“七”,但這一次,骰子周圍浮現(xiàn)出七道虛影——每一道都是一張扭曲的賭桌,桌上堆滿籌碼,桌后坐著模糊的人形。
既然大家都是為機(jī)緣而來,不如……玩?zhèn)€游戲?玄月笑靨如花,妾身開個盤口,賭你們誰能先拿到暗星源髓。賭注嘛……
她目光掃過凌塵右眼的幽暗道痕、楚清漪手中的玉佩、墨塵三人袖中的星圖法器。
就賭各位身上最珍貴的那件東西,如何?
場面更安靜了。
雞爺從衣襟里探出半個腦袋:這女人瘋了吧?都什么時候了還開賭局?不過話說回來,爺?shù)故峭闷嫠苣贸鍪裁促€注……
凌塵一把將它按回去。
墨塵顯然也了解玄月的作風(fēng),臉色鐵青:“妖女休要胡攪蠻纏!此子身負(fù)暗星烙印,必須帶回宗門處置!”
他身后兩名長老同時踏前,圣主境威壓如潮水般涌向凌塵。
就在此時——
熟人來了!熟人來了!雞爺突然在衣襟里尖叫,禿毛翅膀指著星空深處那片扭曲暗影,爺想起來了!這氣息是……
暗影驟然撕裂。
一艘破爛得幾乎要散架的木質(zhì)飛舟從裂縫中跌跌撞撞沖出來。舟身遍布焦痕,船帆只剩半截,船頭插著一面歪歪斜斜的旗子,上面用潦草字體寫著四個大字:
專業(yè)維修
飛舟甲板上,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男子正手忙腳亂地操縱著舵盤,嘴里念念有詞:要掉了要掉了!左舷第三塊板子!老伙計撐住啊!
他身后堆滿各種奇形怪狀的機(jī)械零件,還有幾具殘缺的傀儡殘骸。
飛舟在虛空中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軌跡,險些撞上玄月的星舟。玄月輕飄飄側(cè)身避開,眉頭微蹙:墨淵?
那中年男子——正是玄星宗叛逃長老墨淵——聞言抬頭,露出一張沾滿油污的臉。他看到墨塵三人時,眼睛一亮:三師兄!你們來得正好!快幫我把‘星槎號’修修,它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