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設建嘴里嚼著飯菜,含糊不清地對坐在對面的張一平說道:“張書記啊,我看了那份農(nóng)業(yè)規(guī)劃的材料,寫得真是不錯啊!這個小輝啊,是越來越會寫材料了,年輕人就是有潛力,進步可真快啊!”
張一平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王曉風,說道:“陸鄉(xiāng)長,你可能搞錯了,那份材料可不是方小輝寫的,而是這位王曉風同志寫的。”
陸設建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王曉風,然后又把目光轉(zhuǎn)向張一平,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張一平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陸設建的窘迫,他繼續(xù)說道:“還有件事,我昨天給你打電話,你沒接,后來我又讓趙主任給你打,你還是沒接。所以我就把借調(diào)小王過來的事情,讓趙主任給你發(fā)了條短信,你應該已經(jīng)收到了吧?”
陸設建心里暗暗叫苦,他本來還想借著夸贊方小輝的機會,順便提一下自己對工作的認真態(tài)度和對方小輝的培養(yǎng)之功,沒想到卻被張一平這么直接地揭穿了。
而且張一平還在飯桌上當著眾人的面問起了借調(diào)的事情,這讓他完全失去了借題發(fā)揮的機會。
無奈之下,陸設建只得默默地低下頭,繼續(xù)吃飯,不再說話。
一頓飯吃得異常沉悶,陸設建匆匆吃完后,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張一平看著陸設建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待陸設建走后,張一平轉(zhuǎn)頭對王曉風說道:“小王啊,等會兒吃完飯,你跟我一起去下村吧。”
王曉風聞言,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張一平,似乎沒有想到張一平會突然叫他一起去下村。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應道:“好的,張書記。”
兩人上了車,王曉風輕輕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小心翼翼地坐了進去,仿佛生怕驚醒了什么。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感覺舒適一些,然后靜靜地看著窗外。
張一平則緩緩地坐在了司機的后方,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似乎身體有些疲憊。他一坐下,就閉上了眼睛,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司機是一個臨時聘用的人員,大家都親切地叫他小秦。小秦年紀不大,三十多歲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機靈。他熟練地發(fā)動了汽車,然后平穩(wěn)地駛上了公路。
時間已經(jīng)到了九月底,公路兩邊的田野里,還有一些農(nóng)戶忙碌的身影。他們或是在收割莊稼,或是在整理農(nóng)具,或是在喂養(yǎng)家畜,每個人都在為生活辛勤勞作著。
這條省道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路面坑坑洼洼,車子在上面行駛時,不時地顛簸一下,讓人感覺有些搖晃。盡管如此,小秦還是穩(wěn)穩(wěn)地駕駛著汽車,盡量讓乘客們感到舒適。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汽車終于緩緩地停在了一個平房的門口。這個平房看起來有些簡陋,門口掛著三個牌子,分別是村黨支部的牌子、村民委員會的牌子,還有一個村務監(jiān)督小組的牌子。
司機小秦將車穩(wěn)穩(wěn)地停在鹿口村委會門口,然后輕聲對坐在后座的張一平說道:“張書記,鹿口村委會到了。”
張一平正沉浸在睡夢中,聽到小秦的聲音后,他緩緩地睜開眼睛,仿佛還沒有完全從夢境中脫離出來。然而,多年的鄉(xiāng)鎮(zhèn)工作經(jīng)驗讓他迅速恢復清醒,他知道,這樣的小憩對于應對繁重的工作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張一平揉了揉眼睛,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后打開車門走下車來。與此同時,坐在副駕駛座的王曉風也緊跟著下了車。
當他們走到村委會門口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多時。這個男人面帶微笑,看上去十分熱情。
“張書記,您來了!”中年男人快步迎上前去,緊緊握住了張一平的手,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親切和敬意。
張一平微笑著回應道:“老李,最近工作辛苦了。”他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知道他就是鹿口村的黨支部書記李旺春,已經(jīng)在這個崗位上干了十多年。
李旺春連忙說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應該做的。張書記,您這次來我們鹿口村,有什么重要指示嗎?”
張一平擺了擺手,笑著說:“指示談不上,就是來了解一下村里的情況。鹿口村的工作會越來越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書記,我知道,但是眼下,鹿口大橋竣工,村里從原來的閉塞地方變得開放了,我還不知道怎么去抓工作,還需要您多多指點”,鹿口村黨支部書記李旺春一臉誠懇地說道。
張一平微微一笑,安慰道:“老李啊,工作嘛,都是慢慢摸索出來的。別著急,有什么問題隨時來找我。”接著,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王曉風,介紹道:“這位是黨政辦新來的小王,他和我一起包鹿口村,以后你們倆聯(lián)系會比較多。小王今年才二十幾歲,年輕有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