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燕京告急（第1頁）

汴京的早朝還未散，一匹快馬沖破宮門，信使翻身滾落時膝蓋磕在金磚上，血順著褲管往下淌，卻顧不上揉，顫抖著舉起染血的信筒：“急報——燕京告急！金國鐵騎圍攻三日，外城已破，守將耶律淳泣血求援！”

朝堂瞬間炸開了鍋。徽宗捏著那封燙金的急報，手指微微發(fā)顫，信上的墨跡被血漬暈開，“城破在即”四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心口發(fā)緊。

“陛下，燕京孤懸北方，距汴京千里之遙，金兵勢大，不如棄城退守黃河，保存實(shí)力要緊。”主和派大臣王黼出列，袍角掃過地磚，“再說耶律淳本是遼人，降宋不過數(shù)年，未必可信，何必為他賠上我大宋的精銳？”

“王大人說得是！”附和聲此起彼伏，“金兵兇悍，咱們硬拼就是以卵擊石，不如割地求和，換幾年太平。”

趙宸站在武將列首，甲胄上的霜花還沒化盡——他凌晨剛從靖安營趕回，身上還帶著邊關(guān)的寒氣。聽到“割地求和”四個字，他猛地上前一步，甲葉碰撞聲驚得殿內(nèi)鴉雀無聲：“陛下！萬萬不可！”

他的聲音帶著長途奔襲的沙啞，卻字字如鐵：“燕京是黃河以北的屏障，丟了燕京，金兵可直驅(qū)大名府，三日便能飲馬黃河！到那時，汴京門戶大開，再想守，難如登天！”

徽宗抬頭看他，眼神復(fù)雜：“趙將軍可有良策？燕京守軍不足三萬，金兵卻有十萬，怎么救？”

趙宸抱拳，掌心的凍瘡裂開細(xì)縫，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臣請命，率靖安營五千輕騎，一日夜奔襲三百里，直抵燕京外城！”

“瘋了！”王黼尖叫，“三百里奔襲，馬都得跑死，何況人？”

趙宸冷笑：“金兵打了三日，必定疲憊，外城雖破，內(nèi)城仍在耶律淳手里，咱們從外突擊，耶律淳從內(nèi)接應(yīng)，內(nèi)外夾擊，定能撕開缺口！”他看向徽宗，目光灼灼，“臣已讓靖安營備好三日干糧，戰(zhàn)馬喂足精料，此刻已在城外待命。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即刻出發(fā)！”

“可……”徽宗猶豫著，看向群臣，“就五千人，是不是太少了？”

“兵在精不在多！”趙宸往前半步，甲胄上的冰碴簌簌掉落，“靖安營的弟兄都是以一當(dāng)十的好手，每人配兩匹戰(zhàn)馬，輪流換乘，保證時辰！臣敢立軍令狀，若救不下燕京，提頭來見！”

站在文官列的李若水忽然出列，捧著一卷地圖走到趙宸身邊：“將軍稍等！”他展開地圖，指尖點(diǎn)在燕京內(nèi)城的糧倉位置，“耶律淳昨夜派密使送來消息，金兵糧草囤在城外十里的狼山，若能燒掉糧草，金兵必亂！”

趙宸眼睛一亮：“李大人這消息太關(guān)鍵了！”他看向徽宗，“陛下，臣分兵一千去燒糧，四千隨我主攻內(nèi)城，耶律淳在里應(yīng)外合，此戰(zhàn)必勝！”

王黼還想反駁，卻被李若水瞪回去：“王大人只知守城，可知燕京一丟，你家在大名府的萬畝良田，轉(zhuǎn)眼就成金兵的戰(zhàn)利品？”

這話戳中了不少大臣的痛處，朝堂上的風(fēng)向漸漸變了。徽宗看著趙宸凍得發(fā)紫的嘴唇，又看了看那封染血的急報，終于拍板：“準(zhǔn)奏！趙宸，朕給你調(diào)一萬石糧草，五十門投石機(jī)，務(wù)必保住燕京！”

“謝陛下！”趙宸轉(zhuǎn)身就走，甲胄的碰撞聲撞得殿門嗡嗡響。剛出大殿，就見靖安營的士兵已列隊(duì)等候，每人跨著兩匹戰(zhàn)馬，馬鞍上捆著干糧和水囊，臉上的風(fēng)霜比他還重——他們都是凌晨接到集合令，從被窩里爬起來就整裝待發(fā)。

“弟兄們！”趙宸翻身上馬，長槍直指北方，“燕京的百姓還在等咱們，黃河的安危在咱們肩上！三百里路，只許快，不許慢！敢跟我沖的，隨我出發(fā)！”

“沖啊——！”五千鐵騎齊聲吶喊，馬蹄踏碎了汴京清晨的寒霜，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劈開薄霧，朝著燕京的方向疾馳而去。

李若水站在城樓上，看著那隊(duì)人馬消失在天際，忽然想起趙宸剛才的話——“燕京失則黃河危”。他低頭撫了撫地圖，上面燕京到黃河的直線距離，被趙宸用紅筆標(biāo)了道粗線，像一道繃緊的弓弦，而靖安營的鐵騎，就是即將射出的箭。

此刻的燕京內(nèi)城，耶律淳正拄著刀站在城樓，看著金兵用撞木撞擊城門，城墻的裂縫里滲出血水。他忽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熟悉的馬蹄聲，那聲音密集如驟雨，帶著一股悍不畏死的沖勁——是靖安營的騎兵！

“弟兄們！援軍到了！”耶律淳揮刀指向城外，“跟我殺出去，把金兵的陣型攪亂，給趙將軍騰地方！”

城樓上的守軍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與遠(yuǎn)處的馬蹄聲交相呼應(yīng)，在燕京城的廢墟上空盤旋。趙宸的輕騎還在疾馳，他們知道，此刻多跑一里路，燕京的百姓就能少受一分苦，黃河的防線，就能多一分安穩(wěn)。